安定因素的事情才与她聊了不少,希望通过和她的谈话来判断出她的立场。
但他除了确认了对方在天文、机关、术数和易容上的造诣不低之外,根本没能得到别的有用信息。
所以现在,他也不能轻率地做出决定。
“因为宋阀和瓦岗寨联合有弊无利。”时年依然在以自己乔装的身份作为出发点来解释。
在鲁妙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的眼神中,她说道,“瓦岗寨中随着李密拿下了张须陀声望日盛,加之他在加入瓦岗寨前也是四世三公的出身,更是昔日杨玄感府上的客人,要压过翟让不过是时间问题。可他的手下比他要着急得多,这难保不引发什么后患。
历来做老二的想要坐到老大的位置上,不经历些流血变革很难做到斩草除根,可在解决内忧之前,瓦岗寨一直在进行外扩势力的外斗,如今更是将爪子伸到了飞马牧场的头上来。宋阀并不看好他们的这种行为,这是第一弊。”
“瓦岗寨若是依靠着实力,先取襄阳,再下竟陵,挖掉独霸山庄,顺汉水支流而下,推进到飞马牧场的门前,我宋阀甚至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多线作战尤有余力,诚然是前路光明之相,可惜他们选谁合作不好,偏要选择那四大寇。这是第二弊。”
时年脸上的厌恶并不作伪,她说宋阀是假,说到瓦岗寨联合四寇之举,却是实打实地看不起对方。
纵然如今时局混乱,枭雄做派之下才能更得利益,但那所谓的鬼哭神号,赤地千里,苦的却是那些平头百姓。
“有此两条,应该足以说明我为何不愿在此时相助瓦岗寨,反而要反过头来相助飞马牧场了。”
鲁妙子得承认自己被她说服了。
现在去计较她到底是不是宋阀小姐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瓦岗寨倘若当真夺取了飞马牧场,以他们近来的做派,苦的何止是飞马牧场。
“你需要我做什么”
时年将才从陈天越手里得来的地图摸了出来,指向了其中一个位置,“我想请鲁先生在这个位置布置一处陷阱。”
鲁妙子摇头道,“这里原本就有。我身受不治之伤后,本就是靠着昨夜你见过的六果液和对园林对机关的挚爱而活,飞马牧场的城堡才不过多大,我寓居此地三十年,就算是周遭的山岭间都能被我摸索个遍了。”
时年丝毫也不意外会从鲁妙子这里得到这个答案,继续说道,“另外,我想跟鲁先生借用一件东西。”
她伸手指了指被鲁妙子并未来得及在昨夜她突然登门的时候收起来的一对钢爪。
这东西后面挂着的丝线和黑蜘蛛那银丝渡虚的蚕丝极其相似,但在前方钢爪的驱动上,显然要更适合没有那么高内功之人。
“我打算请邪王来假扮一下陈天越,或者说是假扮由陈天越扮作的商震,前去与沈落雁和李天凡会合,此物给他用来自保脱身用。”
“可是我这里的易容现做还是需要些时日的。”鲁妙子知道,时年既然见到了他架子上的武器,也就一定见到了他的易容面具,可惜这东西并不那么容易弄。
“这一点就不需要鲁先生费心了。”时年唇角微扬。
她话音刚落,石之轩便发觉自己忽然动不了了。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落入时年的掌控之中,却在看到她展露出的神情的时候感到一种比之前还不妙的预感。
他的脸上被盖上了一张面具,随着她指尖力道的发作,那张面具逐渐与他的脸贴合,而在鲁妙子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惊叹的神情。
“果然好本事,这样邪王便在面貌上介于这个卧底和商震之间了,更像是扮演出的商震,只是”鲁妙子看了眼石之轩的头发,又看了看地上陈天越的光头,“商震是没有头发的。”
“那就把邪王的头发都剃了好了,想来他也是不会介意的,毕竟他那位夫人算起来也是方外之人。”时年回答得毫不犹豫。
石之轩眼前一黑。
下一刻他便看到时年从袖中取出了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