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便被时年给打断了。
“你不会是不敢吧”
这分明是一张冠绝天下,清灵得让人本不该有丝毫讨厌情绪的脸,但邀月觉得自己好像只看到了她那双眼睛里流转过的狡黠,和嘴角微不可见又分明清晰地对着她而来的嘲讽。
她这素来没什么敌手中平静无波的心绪,被她这三言两语给搅乱了个彻底,更有这生怕埋藏了十四年的秘密还没见到兄弟相残结果落定就被发现的忐忑
这张冷情而贵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坚决,“一道行动便一道行动。”
慢着邀月突然疑心自己中计了。
她在随着时年第二日走进峨眉山主殿的时候,确认了这个事实。
什么样的人会需要移花宫宫主来此作陪,她口中的常春岛不过是中原武林人士听到的一个格外陌生的地方,却因为邀月与她并肩而来直接坐实了。
邀月此时穿的当然不再是昨夜里的那身黑袍,而是移花宫的白衣。
但移花宫虽然是一身白,却总算比之神水宫要多了一分品位,在随侍的侍女头顶戴着的是格外赏心悦目的花冠,而这位因为修炼了明玉功,容颜几乎保持了年纪时候的巅峰状态的大宫主,云鬓宫装,看起来便是这群芳环簇之中最为雍容华贵的一朵。
至于时年
早已经提前在殿中寻了个偏僻位置站定的小鱼儿知道邀月所来为的是什么,如今她俩不但没当场打起来却像是一派日月争辉联袂而来的状态,让他觉得总有些奇怪。
可她又分明没有在这队伍之中有分毫被邀月的气场压制的样子,反倒像是找到了个让她觉得再舒服不过的去处。
“她们这算是握手言和了”小鱼儿嘀咕了句,又转而摇了摇头,这话说出来他都不信。
何况他也希望这两人最好不要成了什么姐妹淘比较好。
毕竟这邀月宫主大半夜的溜进恶人谷打断他的好梦,还让他去找自己的麻烦,恐怕精神不太正常。
时年才懒得管其他人看到这场景是什么想法。
她昨日与邀月的那一架被魏无牙破坏没打个尽兴,却也让她估计出了自己全力动手之下代表的水平,恐怕要恢复过来的燕南天与如今明玉功还卡在八重状态下的邀月联手,才能勉强给她制造一点麻烦。
这也让她这费尽心思将人聚集在一起的算盘多少显得有些没太大必要。
还不如给自己找点别的乐子玩玩。
比如说看邀月变脸无疑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猜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在想移花宫为何突然得到了来自海外的无名势力的协助,还是在想我用了什么法子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邀月宫主屈身折节来结交,又或者你其实已经受到了我的钳制,这个海外势力正在打算以武林圣地绣玉谷移花宫作为入侵中原的跳板,你觉得哪一种猜测落实有可能让在场对我们两个群起而攻之”
时年颇为自得其乐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说话的声音以她此时的内功造诣,并不难做到压成一线,只让邀月听到她在说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邀月恨不得给她泼杯冷水的心思只能按捺了下去,与邀月同来峨眉的怜星此刻坐在花无缺的身边,颇为忧心地朝着姐姐的方向看了眼。
“对了,”时年又突然转移开了话题,“那位江南大侠江别鹤你可认得你方才进殿的时候他的表情可真够奇怪的。”
“一个蝼蚁有什么好记住的。”邀月回答道。
“说到江别鹤,你可知道他给自己的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玉郎,昔年玉郎江枫的那个玉郎,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邀月这下确定时年当真是知道什么,在拿她涮着玩了。
但比起她这活像是小孩子脾气的试探,将儿子取了个江玉郎名字的江别鹤无疑是更让邀月生出了一种就凭他也配的心情。
还不等她发难,她的手腕上已经被另一只借着衣袖掩护的手用巧劲按在了那里,限制住了动作,也正在此时,神锡道长从主座上站了起来。
这正是他有话要说的标志。
“你可真是明玉功的克星”邀月的声音同样凝成一线传入她的耳中。
“太上忘情,豁然贯通可不是一个心中已经忘记何为情绪波动的人堪破得了的,”时年欣赏邀月的武学天赋,自然不介意与她多说两句,“突破已成执念的时候,你也就距离明玉功大成越来越远了。”
邀月的眼神一沉。
还不等她怒极来个殿上打斗,神锡道长为了让在场中人都能听见,灌注了真气发作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她的耳中。
“列位既然来此,有的是接到了老朽送出的邀请信函,有的是手眼灵通获知了消息,来者皆是客人,我也不介意各位是因为什么理由来此的了,想必各位都听闻了有数张关于燕南天宝藏的藏宝图指向峨眉的传闻。”
他抬手示意,弟子便将已经将从几人手中收缴上来的藏宝图端了上来,在众人之中传看。
“藏宝图指向的是峨眉停灵禁地,有什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