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时年不清楚,在那两条小船飞快的靠近之中,她看见挥剑的那人仿佛没看见这张脸的可怕之处一般,一剑连带着一剑的山崩海倾之势,直接将对方逼迫到了船尾,而后狠狠地斩落了下去。
身为围观者的云姑却脸色一白。
“爷爷,这人长得好像个恶鬼”她开口说道。
“可不是恶鬼吗”史扬天呢喃了一句,又咳嗽了起来,“魏无牙的门下,为虎作伥的恶鬼。”
无牙门下,十二星相之中的鼠
时年已经见到过了蛇和猴,但鼠不太一样,他是十二星相之中的老大,何况若没有他的话,十二星相到不了如今的威名,按照她从张菁还有小鱼儿以及燕南天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是,魏无牙的名字,就算是十大恶人听到都要头疼得很。
甚至就连移花宫
时年好像突然知道魏无牙的门人为何要在销声匿迹长达十几年之后突然出现在江湖上了。
但她现在来不及深究,那紧追着魏无牙门下的白衣人的剑客,出剑之时的剑气砸落,几乎将船头给削掉一半,魏无牙自己代表的是鼠,他的门人也有种鼠的狡诈与灵活,甚至是那双被磷火照亮的眼睛里也闪动着恶毒残忍的光。
但当压倒性的剑气打破了他的防护,朝着他的脖子而来的时候,白衣人突然脸色一白,慌乱地跳入了水中。
剑光紧追而至,在将江面掀动搅乱波涛的时候,从这江水中传来了一股血腥味。
这条船上的四人看着对方将剑在水中搅动了两下,脸上却露出了个郁卒的神情,便知道他虽然将对方打伤了却显然并没能够取走这位身谙逃命之法的白衣人的性命。
看到这边的过路人,他放弃了继续追捕白衣人,朝着船头一蹬,凌空便跃了过来。
他这轻功诚然不差,更让时年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他好像跟万春流提到过的燕南天十几年前的形象有些像。
不是说容貌,也不是说所用的兵刃之类的,而是气场,一种属于野性剑客的气场。
“不知道几位是”他将剑重新甩在了背后,追捕失手带来的遗憾好像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坐下聊天之前咳咳,我看还是将后面的尾巴清理清理吧。”船尾的史扬天开口道。
这豪爽的剑客闻言便朝着身后望去。
方才的白衣人乘着的那艘船依然在顺着江流流动,只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它的速度好像比刚才还快了不少,甚至在水波中分毫都没有转动的征兆。
船下有人
时年听过张三说起这水路上的水寇伎俩,于是正在那剑客转身尚未来得及出手之时,她以手为刀,迸发出的惊天刀气将这即将撞上他们的乌篷船的小船劈成了两半,还不止如此,水面之下已经化开的血色在这一瞬又染红了一片水面。
一片白色的衣角飘了上来,却不见人出来。
白衣人身亡
几乎在同时,另外的两道身影窜出了水面。
这两人都长得极其纤瘦,给人的感觉便是两根竹竿,虽然夜色浓重,江面上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还是能看得清这两个人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黄衣,脸上糊着一层绿油油且黏糊的东西,就好像是一张劣等的面具,因为在水下待的时间太久便晕开了。
两人破水而出,竟然分毫不带停留地直扑这乌篷船而来。
即便时年方才那一刀,已摆明了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们却好像浑然未觉一般,在这利刃出鞘乌光小箭也一并袭来的时候,两人满含恶意的眼神给人以一种非人的观感。
云姑更加觉得像是闹了鬼,所以她手中的莲子也丢了出去。
她的眼力毋庸置疑,水上的打斗变化影响比之陆地上更多,一个简单的水波起伏都有可能让她的攻击轨迹发生变化,她在水上生活了这样久的时间不可能失误。
正如她方才打中黑蜘蛛的时候那种无比精准的手段。
然而她还是打空了。
这两人形如鬼魅,竟然也真像是个鬼一般,在莲子袭来的时候,仿佛是被从中斩断一般,又倏忽合拢,时年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点错觉而已,可能做到这样的人,确实是寥寥无几。
那两张糊着油腻面具的脸几乎已经在眼前了。
黑衣剑客刚打算出手,时年袖中的银丝与无形的刀气顷刻间布满了整片空间,锁死了这青衣和黄衣人的退路。
同样是用丝线的,黑蜘蛛眼尖地发现,她此时发作的细丝上并没有飞针的痕迹,只靠着内劲的灌注将柔软的丝线化作了一道又像鞭子又像是锋刀的武器。
在这两个无牙门下的眼中,这些丝线俨然是要奔着将他们切割成块而来的。
纵然已经在魏无牙这里体会到了何为残忍,对方这一出招却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然而当丝线纠缠上来的时候,却突然成了如同蛛网一般的细丝,将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拖拽到了船尾,这一次云姑的莲子没有打空了,这两人的身形一僵,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