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目之所及的守卫都已经倒了下去,在他们的咽喉上有一道并非是武器留下的血痕。
他朝着时年的方向看过去,却看到这位动手的姑娘被船上的火把映照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漠然。
他好像突然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她的时候,他会下意识觉得对方和薛衣人相似了。
当剑气刀气化为无形的时候,此人无疑已经在武道上不能再用一般人的水准来衡量。
而这位武功绝顶的少女显然已经从船上的呼吸声中听出了其余守卫的位置,尤其是那位被他说是武功不比他差多少的那位。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抹刀光。
夜色之中的一道青碧色直接穿透了舱板,这迅如惊雷的刀居然让他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一种盛极的绝艳。
刀光太薄太轻,像是在破空而入的一瞬间径直被这舱板让出了一条缝隙,如一缕轻烟穿了过去。
可他分明从缝隙中闻到了一股迟来的血腥味。
这一刀毙命的利落实在是让他叹为观止。
等船上的守卫全部被解决,时年打开货舱的舱门,不出意外地看到比上一艘船上数量还要多的被拐来的姑娘,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就算是夜晚她们又如何能安眠入睡,此时听到动静,一双双眼睛都朝着她看了过来,甚至有些人下意识地朝后瑟缩了几分。
看到进来的是个姑娘,她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和上一条船会合,有东三娘替她给这些姑娘验伤检查,登记名姓来路,时年总算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安定。
她坐在船尾仔细地擦拭着收回来的飞刀上其实已经并不存在的血污,觉得自己收留东三娘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们,我看她们想回家的也不在少数。”金灵芝开口问道。
时年跟向天飞和张三去行动的时候,金灵芝实在是闲着无聊,就去找这些人聊了聊。
她此前不大明白为什么只是东三娘口中提到的将她们拐来的人说加工钱她们就会被骗入局,但现在她明白了。
“想回去的等事情解决了才能放回去,不想被人掳走第二次的话,我想她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时年的飞刀在手中转了一圈,金灵芝感觉她的脸上有种想将幕后主使大卸八块的冲动,“你觉得会一次性劫掠来数百人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足够丧心病狂的人。”金灵芝回答道。
“可是你近来可有听闻有人失踪的消息”时年又问道,即便有南北方之隔,像她们这种信息渠道灵便的,但凡有些异常动静,都该收到消息了,“何况此人将据点建造在海上乱礁区域,正是海航线少经之地,本来或许是北方的势力却放到东海上来做销金窟,可见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你好像已经有怀疑的人了”金灵芝看出了她神情之中的异样。
“因为能做到此事的人,还得有这样的头脑,本就在这天底下数得过来,不过直觉这种东西是不能用来给人定罪的,或许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时年从扶栏上跳了下来,“走吧,我打算再把这些船搜寻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可惜此人的确如她所说,是个绝对心细之人,就连这些看守的人身上都找不出分毫势力归属的痕迹,或许如那天在十二连环坞见到的那位黑衣人水平的高手是能有些端倪的,可惜对方自绝得太快,完全没给她们一点机会。
而这一批运送过来的货物,除了人之外,也只有为数不少的建材,充当了海船最下层奠基压重的作用,也断绝了从货物来源探查的可能。
这确实是个聪明人,只可惜是个心有残缺的聪明人。
她走进船舱,便看见东三娘正在制作新的名册。
这个才从被绑来的困境中解脱出来的姑娘,不过是一两日功夫,已经有了举手投足之间泰然镇定的架势,时年注意到她不是按船只编号的,而是按照地域预留出来了位置。
她抬眸看见时年,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
她确实把这个将她从魔爪中救出来的姑娘视为天神,但她本身的筋骨也足以让她立身。
“之后还得多麻烦你。”时年开口道。
“这不能算麻烦。”东三娘摇了摇头,“姑娘已经帮了我们良多了,现在还要操心之后抵达船只的拦截,若能救下更多姐妹,便再好不过了,姑娘行事千万当心。”
“你放心吧,不过此事要解决恐怕需要的时间远比我们想象得多。”
她们在海上飘了足有七八天,拦截下来了九条船。
饶是时年这种起初觉得海上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现在也感觉到了几分倦怠,好在向天飞预估其他的几条船并没有误差,想必那最后一艘船应当也不会出现问题。
只需要最后再行动一次而已。
夜色的掩护之下,张三重新操纵着小船起航,这一连数天下来,就算他一开始也能说着调侃的话,现在也因为对方那可怕的掠夺规模,而感到了一阵无奈,而站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