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一声折断树枝的声音,这正是动手的信号。
不过先动的倒不是她,按照此前的“雷损心腹人员内部会议”里的计划
雷动天从枝梢一跃而下。
上次因为押送的是炸药的关系,她并没有这个机会亲眼看到五雷天心掌全力出手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现在就有这个“荣幸”了。
雷震雷不会想到雷损已经丧心病狂到中道截杀,更不会想到素来在堂中地位因为武力值关系也能称得上是超群的雷动天,居然也会在倒向雷损之后,毫无顾忌地对着旧主动手。
在雷光亮起的时候,雷震雷只来得及拎起雷媚从惊雷云卷的攻势之中逃离,以雷动天为中心扩散出的惊人气势席卷而散,掌风所及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尽数碎裂了开来。
血光迸溅
跟在雷震雷身边的人除了雷媚之外只活下来了三个。
这三人到底算是老江湖了,在意识到此时的危局之时,尚且来不及判断雷动天出手的理由,已经强忍住胸腔被震得生疼的气血翻涌,刀剑出鞘直扑雷动天而来。
“谁给你的狗胆”雷震雷人虽已老,刀却不老。
他一掌托着雷媚将她以掌力推到一边,一刀已经直冲雷动天而来,但在刀光掠势突炽之前,另一道倩影已紧随雷震雷跃下。
“雷堂主这一招也不怕误伤了自己人。”雷娇轻叱一声,凌空之间剑光忽转,已然招架住了雷震雷的一刀。
但这一刀是雷总堂主含怒挥出,哪有这么容易拦得住,刀气与剑气震荡,让雷娇心口一痛,已经一口血呕了出来。
不过对付雷震雷从来不是她的责任。
让刀没有第一时间落下便已经足够了,雷震雷已经见到了他真正的对手,前有雷损,后有雷恨,这分明就是个不顾一切也要将他击杀当场的阵势。
雷媚怎么敢放自己父亲一个人对上这么多门内的好手。
起码,以她的本事可以对付得了雷娇。
这群叛徒
她直接从袖间拔出了那把细小精致,宛如冰雕玉琢一般的小剑,直扑雷娇的后心而来,但还不等她这一剑在手人为真剑的无剑之剑命中对手,一把劲气四溢的飞刀已经当先命中了她的剑身。
在这偏离开的刹那,翩然而下的青衣少女将飞刀用作了短刀,轻巧地拦截住了她的剑身。
“雷大小姐,你的对手是我。”
雷娇一甩长发,对时年比划了个感谢的手势,“小姑娘就该跟小姑娘打,别说我欺负小孩子。”
雷媚更是怒气高涨。
她们欺人太甚
兵器一寸长一寸短,以她的小剑对上对面的飞刀,原本应当是个不太费力的打法。
可距离她上次和这家伙交手也不过是短短三个月,在飞刀刀身抵住剑尖的时候,雷媚只感觉到一股异常绵长厚重的力道从剑尖传递到她的手里。
而这青衣少女俨然出招出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她只是在给那边的打斗隔绝掉她这个不够格的一样。
雷动天以一对三,对的不过是雷震雷临时带出京城的护卫,雷震雷此时的以一对三,对的却是雷恨、雷娇和雷损。
雷媚急得上火,但面前的飞刀甚至还未再一次脱手,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深沉的无力感。
这甚至不是时年的拿手好戏。
可对着她父亲出手的那三人,招招都透着杀意。
雷媚此前不懂,为什么父亲要如此看重雷损。
他的密宗快慢九字诀法固然是一门自创武学,在被列入六分半堂后,也算是给这个独立于江南霹雳堂雷门之外的新势力注入了一份自己的底气。
但那也只是指诀而已。
她现在却是真切知道了。
因为雷损的手指从那身低调质朴的灰色衣袍下面伸了出来,残缺的手指被木头替换,也依然显露出了足够的灵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忽快忽慢的指诀里好像双手皆是血肉饱满的,否则关节交错,食指缠绕,中指回缠的动作,为何都如此顺利自然,几乎在顷刻之间,内劲已经交织成了一道让人无处容身的天罗地网。
他这门武学里透露出的禅宗真元和天地自在,让这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心的叛党领袖看起来甚至有那么几分入骨的佛性,但这样一个以禅境入武道之人,现在要的是雷震雷的命。
雷老爷子长叹了一声,人随刀动。
雷媚的无剑之剑是跟着他学的,若论掌中剑气,他自然是更胜一筹,他用的是刀,其实也是剑。
他应该庆幸自己那三位称职的手下,将招式最具进攻性的雷动天先给拦住了,剩下的三人
雷损的密宗指决是乍看守势,实为真元澎湃与天地契合之后的进攻,所以必须先解决他
这一道扬起的刀光或者说是剑光很慢,但就像雷损的指决一样,从临到兵,从兵到斗的手势变换并不快一样,雷震雷的剑慢却不可阻挡
他的全部心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