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对峙。
能确认雷损成功糊弄过去了,自然是因为时年刚跟狄飞惊回到六分半堂,便看见雷媚一脸不快地冲了出来,抢过了门口的马,翻身跃了上去。
她扯过鞭子,指着在后面走出来,面上一派沉稳的雷损喝道,“你好得很,我错就错在不该听信你的鬼话,我要让父亲回来好好教训你。”
“老狐狸”
这句老狐狸当真是骂的没错。
雷媚又怒视了一番这回来的两人,狄飞惊衣着齐整依然好看得像是个未曾出门的文弱书生,可时年的身上却有着不少飞溅的血痕。
她原本想连着这两个一起骂,又想想这两人到底是为了阻截迷天七圣盟的攻势忙活了一晚上,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来。
“等父亲回来了再说”她一挥鞭,驱策着马往城门方向跑。
雷损对雷媚这种找靠山来评理的行为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并没有错过雷媚在提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时年脸上掠过的厌憎,这对他来说相当提神。
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袖笼之下那只残缺左手上的机关木指,像是个再和蔼不过的人,“先回去休息吧,都辛苦了,等各堂听凭调配之后,我们的反击也就该正式来了。”
时年却没休息。
她一回到房间便撑住了房门后,从密道去了金风细雨楼。
一则是为了狄飞惊所说的苏遮幕病重的情况。
她虽然见这位真正意义上的金风细雨楼楼主的次数不多,但他确实是个宽仁而有领袖魅力的长辈,怎么也该去探望探望。
二则,雷媚出城将雷震雷召回京城,恐怕正是雷损发动最后的反叛之举的导火索,她必须和苏梦枕商讨出一个应对的策略。
事实上这一晚六分半堂和迷天七圣盟的人没一个能安睡,苏梦枕也难有入眠的可能。
他从玉峰塔上看向京城里一片黑沉的夜幕里时而亮起的火光,思考的是
金风细雨楼即将正式登台与那两方同台竞技,而不只是京城里一个落脚点有些意思、规模尚可的帮会而已。
他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且决不能犯那两方首领摆在面前的过错。
但当朝阳升起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疑虑了,那张脸上也多了几分沉疴之上的英风锐气。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室内的床板传来了几声轻轻扣动的声音。
是了,他还比那两位多一个不走寻常路的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