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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中的潜台词很明显了,她就是想走,没有再多什么杀人的隐情。

长孙红会为她所杀,也只是这出正大光明的叛逃下的牺牲品而已。

“可”可我们毕竟是师父养大的。

曲无容还想再说,空中的捕猎者不甘心到手的食物跑了,已经再度袭来。

她明知道自己此时最应该做的是让开此地,任由这些曾经听命于长孙红的猛禽,将眼前这个叛徒撕碎

但不管是出于曾经的同门情谊也好,还是出于她必须把这个罪人亲自送到师父面前领罚的责任感,她最后的选择都是剑光如虹,一击挡住了对手,一击游龙而回。

剑身被月光映出的冷冽颜色却猝然折来。

这作势要砍断这对爪牙的动作实则是个虚招,真正的雷霆一剑,则在那只鹰来不及高飞而起之前穿心而过。

血液飞溅。

曲无容的白纱上都被溅了一大片。

但她没蒙上的那双眼睛里无论是质疑还是失望都显得格外清明,不带一点血腥气。

只有面纱之下隐约能见到的牙关紧咬带动轮廓变幻,让人能看出她远不如平日里冷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柳无眉一掌拍出,掌风中夹杂着一蓬毒针。

有些落在了面前的鹰身上,坚硬的羽毛和毒针之间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但总归是有那么两根扎了进去。

毒针中的毒素扩散,让它翅膀拍击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缓,下一刻,又一把小剑横飞而来夺走了它的性命。

“我不是你,我不能生就一张美貌的面孔还容忍有人将它毁去,不能容忍明明早已成年却还被困大漠不得见江南风光,不能容忍随侍左右还得时刻想些恭维的词。”

“更不能容忍”

“更不能容忍她将酒后的说心里话都当做是恩赐。”

柳无眉干脆把被压制许久,已然将她心性扭曲的心里话全吐露了个干净,头顶振落下来的黑灰色翎羽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也让她眼神中的偏执愈发明显。

事态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好像突然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又一次抬起长剑,即将迎接下一轮飞扑的曲无容忽然听到,柳无眉这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控诉之后,是她突然转轻,却字字惊雷的话

“我怎么会像你呢,你的父母死在石观音的手里,却还在此时当你的好徒儿。”

“你说什么”曲无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远处半天风客栈里,从窗口探出来的人里有不少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自然也听得见柳无眉此时说的话。

这怎么还从石观音的徒弟来找茬,变成了石观音背叛的徒弟来揭露另一个徒弟的血海深仇了

可那群人可以短暂来一出吃瓜看戏,身处鹰爪威胁之下的曲无容却没有这个分神的权利。

秋水白练的剑光向上挥出,还没有与对手相触已经收了一半的去势。

这些飞鹰纵然被长孙红半驯化,发现猎物呈现出的破绽后的捕猎本能却不会减少半分。

一只居高临下的捕食者便在此时朝着她抓来。

柳无眉眸光冷淡地看着面前失态的曲无容。

对方乐意救她这是对方的选择,她却并不在意连带着曲无容一并解决了,最好还有那客栈里的一堆人,到时候水母阴姬面前她怎么都该是个排的上号的人物。

但一道腥风先一步卷住了这只空中偷袭者的爪子。

那是长孙红的鞭子

只不过此时握在时年手中。

一击得手且是何等熟悉的感觉,让这骤然被捆缚住的飞禽突然乱了方寸,时年的鞭子用的不太好,可她用悬丝吊着飞刀也姑且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鞭子,并不是不能触类旁通的。

从掌心传递到长鞭末梢的力道将这只还尝试挣脱的畜牲牢牢地锁住,狠狠地将它甩到了地上。

“现在是你该分心的时候吗”时年皱眉朝曲无容看去。

曲无容如梦初醒一般将方才迟滞的一剑重新扫出,这道横亘在空中的匹练将空中的另外两只飞鹰惊走,而后她反手落剑,扎进了时年鞭子末端捆着的那只的头颅。

又是一蓬在沙地上溅起的鲜血。

这一道比之前要显得更加凶戾得多的剑光,成功惊得最后的几只往高处飞了飞,时年握着的曾经被长孙红的鞭子或许也有一部分的威慑作用。

这毕竟是曾经挥在它们身上过的武器,哪怕换了个握着的人,也总还有那么点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这群飞鹰到底不是真正的野性难驯天生天长的鹰。

它们在空中一番盘旋,确认这些硬骨头确实难以得手后,只能悻悻相继离去,而没有选择继续拼到底。

鹰群一走,空中很快恢复了平静。

看危机解除,镜子松了口气,眼见柳无眉的表情也放松了几分。

只是她那似笑非笑且倨傲的神情依然让曲无容觉得扎眼得厉害,也让明明与此事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