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计策是阳谋,最好的攻略是攻心。”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赵昔微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望着远处,珠摇玉乱的舞步映入眼帘,无谓地一笑“她这么做,不就是想要看我乱了方寸吗我怎么能真的顺着她的钩子往上咬呢”
语气一顿,她淡淡转身“回随春苑”
话音才落,忽然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匆匆脚步声,还有两个争先恐后的声音“顾大小姐,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你看我这脸上的血,就是她故意推了我一把导致的”
是那两个被赵昔微教训了的女官
一停驻的功夫,一行人已匆匆自假山后而出。
在看到赵昔微的时候,两个女官脚步猝然一顿。
绿衣的那个往顾玉辞背后躲了躲,嘴里却理直气壮了起来“就是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和宋译官奉命在此值守,出于好心才劝她不要乱闯,她不但不听,还把我们推得摔在了地上”
红衣的那个就忙着帮腔“是啊,我可以作证,是她先推了柳译官一把,还羞辱我们只是个小小译令,根本算不得什么朝廷命官”
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头顶越来越凉,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惊,蓦然抬眸,就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四周鸦雀无声。
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的贵妇千金门,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她们本来是受邀来东宫赴宴的。
当时还纳闷呢,太子妃不是在禁足吗怎么突然有这种闲情雅致,邀请她们过来游园了呢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场宴会的主办人不是太子妃,而是朝中几位大人,为首的更是有大司农顾雍。
而顾家大小姐顾玉辞,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宴会主持。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只是奇怪了一下,就很快接受了这不同寻常的宴席毕竟,顾雍是国舅爷、太子的亲舅舅,又是九卿之一,他要在东宫办宴席,多半是太子同意了的。
再一看席上,来参加的又不只有女眷,还有一些朝臣也来了,就更加坦然了。
不过坦然归坦然,一群贵妇小姐喝了几杯后,不知道是谁从男人那边得到了风声,就交头接耳地私下里打听了起来。
“听说了吗这顾家小姐要在东宫住一阵子呢”
“什么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住在东宫”表情暧昧了起来,“不是吧难道我想多了”
那边就眨了了眨眼“嘿,哪能呢就是你想的那样”
就又有人面露怀疑之色“那太子妃呢”
“哈赵家都这样了,太子妃自身难保呢,就算是心里难受,也只能忍着了”
有人幸灾乐祸了起来“该这赵家仗着女儿嫁进了东宫,是越发的不像话了,和裴家那装婚事你们听说过吗”
“啊裴家的事裴二姐吗”这个就意味深长了起来,“怎么,那肚子都显怀了,这婚事要再拖下去,可就是两家都丢丑了。”
“哎,可不是嘛,你听我说,那赵二爷倒是想娶,奈何兜里没钱,家底早给原配都搜刮干净了”
一堆人凑在一起蜜蜂似的家长里短议论了起来。
直到宴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突然负责打理宴席的女官哭了进来。
一群人见女官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脏了,那脸上纵横交错的一道尘土一道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从土里挖出来。
立时都吓得站起身来“这是怎么了”
顾玉辞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只见她毫无慌乱之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女官一人拖住她一只手,悲愤地哭了起来“阿辞姑娘,我们被人打了”
顾玉辞挥手斥退两旁的伶人乐师,皱眉道“诸位大人在此,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呜呜呜”女官又气又恨,可到告状的时候才想起,压根就没问出那女子的名字,立时哽咽了一下,囫囵答道“就是个无名无姓的疯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闯进来的”
“是啊,看着年纪也不大,八成是谁家的小姐”
席间就有人起了疑心“今儿这宴席,来的都是递了拜帖验明正身的,怎么会有无名无姓的人闯进来莫不是”说到这里就停了一下,看向了顾玉辞。
可顾玉辞并不给她们猜测的机会,只一脸冷静地盯着哭哭啼啼的女官“你确定是谁家的小姐可看清楚了”
众人就是一愣,匆匆扫了一圈,生怕自家的女儿不长眼在花园里迷了路惹了这样的事出来
那女官狠狠咬牙“看清楚了,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素纱衣,看着面料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岂有此理”顾玉辞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当即一拂衣袖,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可到了这里才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年纪确实不大
这衣衫也确实简素
人也确实不是大户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