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枞应养狗是一时兴起。
但养了之后尽心尽力。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计划,对他来说如果人生被剧透,被从小就开始计划好一切,这样的人生还不如早早就结束。
他也很少展望计划未来,不会去思考自己几年以后要做什么。
人的人生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他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几天后和几年后都差不多。
高中时候他能在遇见流浪汉之后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后来地震的时候他能把自己妈妈送的手表拿去换零食。
买幺圈也只是一天早上吃早饭刷手机的时候,在附近刷到一个邻居在出售自己家狗生的幼崽。
决定买的那天,他把半个宠物店搬回家了。
他这种性格的人,和时筠完全相反。
时筠做事是一个有条不紊的人,她很少脑子一热冲动行事。两个人准备结婚的时候,她便提前查好了所有需要的证件资料。
结婚是一件有点麻烦的事情。
在这里结婚还需要登报公示,即便是资料准备齐全,他们为了结婚还是跑了两次。
结婚的日子也因此从三月变成了四月。
对于他们重修旧好,甚至步入了婚姻殿堂这件事,他那几个朋友反应都不一样。
林枋是恨其不争。
向邵远是惊讶。
蒋栩扬倒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负罪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魏枞应被他们问起,只是说,在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林枋气得不行“听不懂。”
跨洋电话的那头,魏枞应看着他和时筠的结婚证明,想了想“出份子钱就行,管你听不听得懂。”
等时筠结束了在伦敦所有的学业之后她和魏枞应在马恩岛上又住了一年。
房子里里外外地修葺过了。
时筠买了点花回来种,自己用小铲子挖泥的时候,幺圈兴奋地跑过来,用前爪在旁边刨了一个标准种花需要的小土坑。
它一开始不懂自己其实是帮了忙的,只是看见时筠将一株花苗种里面之后,它又立马去刨了下一个。
一人一狗配合地非常默契,鉴于幺圈的良好表现,时筠晚上奖励了他一顿大餐。
结果第二天她早上起床,习惯性地去厨房倒一杯温水然后站在门口发呆。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昨天还是美丽花园预备役的院子现在一片狼藉,一条毛发尾端稍微带着黄色的德牧此刻坐在花园里朝着她吐舌头。
歪头,仿佛是在咧嘴笑。
它明显是把挖土坑和有奖励画上了等号。
魏枞应晨跑回来,刚跑回来就看见时筠抓着幺圈,用它的爪子费力地一点点把院子里能抢救的花抢救回来。
原地踏步般跑了十秒后,魏枞应掉头往回来的方向跑去,假装自己还没有回来。
可到底是自己的狗儿子,跑去了花店,重新买了花苗和一束小手捧花。
回到家,院子还没收拾好但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幺圈面朝着墙壁在罚规矩,时筠坐在客厅里生闷气。
魏枞应找出铁铲子,将死掉的花都挖出来,重新在坑里种上今天刚买的花。
弄完之后,抬手招呼狗儿子过来。
魏枞应拉起幺圈的爪子搭在自己刚刚种好的花上,爪子刚碰到叶子就被他用手狠狠拍了两下,怕这个狗儿子理解为被动不可以主动可以,他又拿自己的手演示了一遍。
对着自己手背打了好几下,魏枞应问旁边的狗“懂了吗”
幺圈汪了一声。
为了防止时筠太生气,魏枞应很有眼力见地帮幺圈好好洗了个澡。然后让幺圈叼着那束小手捧花后才把时筠从客厅里喊出来。
时筠气鼓鼓地出来,却看见已经重新弄好的院子,刚刚还讨厌的狗现在嘴巴里叼着花,朝着她殷勤地摇着尾巴。
气一下子就消了。
从幺圈嘴巴里拿走手捧花,时筠欣喜地看着院子“哇,你都收拾好了”
魏枞应说已经教过幺圈了。
时筠拿着花蹲下身,凑近看了看他新买的花苗,是和她之前买的花苗同一品种的玫瑰。
手轻轻触碰着花苗叶,正想好好亲一口魏枞应,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了过来,时筠蹲着重心不稳,人往旁边一倒。魏枞应反应够快了,但还是没有拉住它。
魏枞应明白了,幺圈理解为谁都不能碰花。
将时筠扶起来,轻轻拂去她身上的土,握着她的手腕检查她的掌心,还好没有擦伤。
看了眼旁边的傻狗,魏枞应想了想,必须留住它的狗命“毕竟,它也不考哈佛耶鲁,算了吧。”
时筠“子不教父之过。”
魏枞应退后一步,指着幺圈“我和它也不是很熟。”
但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儿子,魏枞应还是去买了些木材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