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间隔十秒依次出发。
观众振臂高呼,时筠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直升机降低高度,以常规道路作为赛道的赛车在沿路的树荫下若隐若现。耳机里医疗队总指挥的声音一直没有响起,这对时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暂时没有选手在赛道上出事。结果自己刚这么想,耳机里总指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不太分得清各个组别之间的区别。
在耳机里传来呼叫医护的瞬间,时筠从直升飞机上往下看,还能看见工作人员挥舞的黄旗,那是在通知即将通过那里的车手减速,告诉他们前面有车出了问题。
时筠从飞机上下来,她耳边还能听见加速的引擎声,在赛车的残片飞得到处都是,路边躺着一个手脚已经摔到变形的车手。“
手里马不停蹄地处理着伤员,耳机里时筠听见指挥继续播报着伤员的情况,有一个骑着公升摩托的飞行医生在布赖山那边出现了意外。
她在路边将伤患处理好,呼叫直升飞机上的队友,她和工作人员一起将伤患在担架上固定好,看着绳索收上去,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耳边依旧有引擎的轰鸣声,是那么清晰。
车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什么都看不清。想根据车来认人就跟隔着头盔看人一样都是不可能的。
当疾驰的车开过之后,时筠才发现自己的耳机掉了,将耳机重新戴上,她背上急救箱朝着设立在路边的急救站点走过去。
死亡的连续转弯十分考验车手。
今天结束地比较早,杰夫日常关心的短信也来了。他这几天一直在被吉米教授折磨,从论文到补考的多重多方位折磨。
再过几天他也要考试了,考完试就可以回来了,说不定还能闻闻赛道上尾气的味道。
时筠有点敷衍地回复了杰夫的消息,从和他的聊天界面退出去,时筠一边朝着停车场走过去,一边点开今天才加回来的那个人的聊天框。
时筠有急事,快,来停车场汇合。
消息发过去,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过了十分钟,手机那头还是静悄悄之后,时筠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得倒是快。
“喂,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一愣,响起的声音不是魏枞应。
“他在医院。”
张光炜拿着魏枞应的手机在医院门口等时筠,远远就看见一辆的士在楼下停了车,时筠付了的士钱之后,没有要找零就急急忙忙开了车门朝着张光炜跑过去了。
一路上她设想了无数的结果,她这几天在曼岛tt看到的所有的伤患,她都代入了魏枞应。
语气着急,她人在发抖“怎么样了”
张光炜安慰她“你别担心,摔得不严重。没骨折也没有什么外伤和内伤,就是”
汇报病情的时候欲言又止是最恐怖的。
时筠跟着张光炜往病房走“就是什么”
张光炜难开口,将人带去急诊的病房门口,魏枞应的手机交给了时筠。张光炜没进去,手搭在病房的门把手上,表情有点凝重“有点脑震荡,就是记忆出现紊乱了。”
失忆了吗
还是谁都记得就是忘掉了她
时筠咽了口唾沫,在张光炜开门前做了深呼吸和心理建设。把手拧动,门被打开。消毒水的味道加重了几分。
视线比她的人更先进去病房里,病床上的人正在输液,他睁着眼睛,在开门前就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彼此正看着进屋的时筠。
他视线里有些错愕和害怕,时筠捕捉了他视线里这两样情绪,难道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眼睛一涩,时筠拧起眉头,嘴角向下的瞬间病床上的人伸出了没打点滴的那只手“你怎么来了”
“嗯”悲伤的情绪立马消失,她不解地伸长了脖子看着病床上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还记得她
没失忆
魏枞应没失忆,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会摔车了,别人告诉他是因为一只流浪猫突然跑了出来,他是下意识避闪那只猫才摔的。
但他最纳闷疑惑地还是自己为什么会来赛车。
他记得他好像和时筠在一起,记得自己很喜欢她,产生了结婚的想法。既然自己产生了结婚的想法,那么自己应该为了她放弃赛车啊。
他没有全部忘记,也记得贺昀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是替身,但思考这个问题的神经仿佛断了一截,他只记得他还是很喜欢时筠。
也想不懂为什么知道有贺昀的存在还是喜欢时筠,他脑子里一片混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被随意剪辑,最后偏离了现在的实际。
他拉住了时筠的手,捏着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他脑子里记得她总是担心自己赛车。虽然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马恩岛,但是魏枞应开始给她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赛车的。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张光炜为了给两个人单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