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公子染上位之后,多半要铲除异己,田家和崔家都有危险。啊不对,田家不会有危险,只有崔家危险了”
此时此刻的郑国都城内,因国主薨逝而戒严已经持续了数日。
不论是贵人府邸,还是小门小户,都紧闭院门,就连内里的说话声都小了很多。人们似乎害怕声音太大被外面听到一般。
其实郑武公在丧钟敲响的前两天便以咽气,是贤妃与国师做主秘不发丧。
郑国的国师乃郑子产挚友,曾与国柱同为郑武公左膀右臂。贤妃与国师早有盟约。
两天的时间,他们联手做出安排。
在宫里,贤妃持护卫军手令,先关城门,后围王宫,与禁军里外应和。完全掌控宫廷和城门等几处关键点。
朝廷里,国师出面串联文官,把控朝政和市井民风,控制了都城内的言路。
待到消息公布当天,司马雍极来不及调动城外的驻防军,也没机会联络城内武官犯上。
雍极倒也机敏,没有强闯宫闱与贤妃硬碰硬,而是把公子突夫妻接到了司马府,而后命府中门客死守府邸,务必保下公子突的性命。
就是这样。
贤妃和国师先发制人,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人公子突。等他们想起来要斩草除根的时候,公子突已经进入了雍极的保护区。
司马雍极掌握郑国军事大权,门下剑客众多。除非贤妃和国师不姑息人命,否则很难拿下司马府。
这几天城内戒严,实际上就是反战派试图攻打司马府抓公子突。他们派人强攻或夜潜,有的摸进了司马府再也没出来,有的第二天尸体从墙头丢了出来。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司马府依旧屹立在都城内,反战派却损失惨重。
贤妃和国师感觉这样下去不行,只能暂时放弃抓捕公子突,先让公子染继位国公更重要。
在都城城门关闭的第八日,城门再度打开了。
最先出城是一队骑着快马的贵人。大约有近五十骑左右的样子,城门一开就冲了出来,直奔远方而去。
就在昨日,反战派与主战派达成和解。
司马雍极放弃司马之位,将兵符交由国师保管,待选出新的司马后再移交。
反战派放公子突一条生路,前提是公子突离开都城前往南方封地。
两边都做了让步,也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开城门那一刻,冲出的骑兵便是护送公子突南下。
雍极目前还留在都城,兵符已经上交,但兵权上有些事情还要交待清楚。但是,这只是他找的借口,他并不想离开都城这个权力中心。
公子染继位成为新的郑国公。都城迎来新气象。
首先要选出新的司马。司马掌兵事,不但承担对外攻伐的职责,还要承担保护国家的义务。
公子染与亲信议事。郑子慧推荐了将军田牧。
“田牧年近五十,多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以其战功早该擢升为上将军。雍极为一己私欲,为让他的儿子雍纠登上将军之位,多年来刻意打压田牧,甚至还曾将田牧的军功挪给雍纠。
田牧与雍极虽表面和睦,实则私下里颇有交恶。不若便提了田牧为司马,借他之力夺取雍极在军中的威信。假以时日,雍极再无患已。”
“这些年田牧军功甚多,在军中的名声隐有胜过雍极之势。若是田牧为司马,恐又是一个雍极,甚至比雍极更有甚之。”
“闻听田牧的军功与其妻族有关,不若打压其妻族,削其一臂,以弱其势,亦可视为警告。”
“众卿可有比田牧更合适的人选”
“既然没有比田牧更合适的人了,那便选他罢。”
于是,在林潇潇与崔盼盼笑谈时,崔盼盼的老公田牧成了郑国司马,而她的娘家则被抄了。
在这个年代,杀士族是很麻烦的事情,需要明确的理由。若非犯了公认的大罪,即便国主也不能随意杀士。
但是查抄商贾就不用那么麻烦。
即便商贾这些年的地位有所上升,但也入不了士族。在这个年代,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没有商贾能完全清白的做生意,随便查查就能找出一堆问题,有个由头就能抄家。
崔家的全部家产冲入国库。崔家的人全部沦为奴籍,等待发卖。
只有两个崔家人幸免于难,一个是还在青苍山守陵的崔盼盼,一个是田牧正妻崔之幼。
崔盼盼是被人遗忘了。
崔之幼能保命,那是看在田牧的面子上。说起来也是讽刺,崔家的大难也是因为跟田牧的关系。
当初田牧需要崔家的银钱作为军费,娶了崔家的女儿为妻。而今田牧升任司马,却没有出手挽救崔家。
田牧是个聪明人。
从他当年处理大崔氏的手段可看出他是个能忍的人。他看出了崔家之难实为国主敲打他而为,作为聪明他低调认了。他忍下来的姿态也是在向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