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东拼西凑,求遍了人,把宅子和仆从全部抵押,就差连自己都要卖了,才凑够了五金。
五十金不是小数目。杜武弄了个小箱子,刚好可以一个人单手提着。
申吴一早起来练剑。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练完剑,申吴出门。这是十天里他第一次踏出裴子府邸。
申吴来到距离裴子府邸不远的一处早点铺子。
清晨依旧清冷,铺子的生意不太好。
申吴刚坐下不久,文舒就带人来了。
文舒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七八个人,其中走在文舒身后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申吴目光一闪。他虽未见过杜武,但看那提箱男子的气势便猜到此人多半便是杜武。
文舒来到申吴面前说道“钱拿来了,带我去验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申吴看了眼自己碗里的汤面,拉着文舒坐下来“莫急,待我吃完这碗面,你用过早饭了”
文舒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以为你急着用钱,一大早就过来了,还真忘了用饭。”
实际情况是,为了凑钱,文舒倾囊而出,这几天都是一天只吃一顿饭。
“我这一走,咱们以后再难相见,这顿饭我请了。后面那几位是你朋友吃过了么我一并请了。”
文舒正求之不得,哪管其他人吃没吃,只管招呼其他人坐下来。
申吴看着文舒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鄙夷但面上却是惆怅和怀念。
申吴说了好些以前在旧胡官邸的旧事,文舒听着也不由动容声声叹息。
一番动情回忆,文舒感慨自身处境的变化,唏嘘中对申吴多了几分亲近。
申吴瞧着火候差不多了,状似随意道“待会你先把钱给我,然后我带你们去拿东西。”
文舒下意识点头,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凭什么”
“凭我信任你,你也应该信任我,”申吴一脸正气道,“东西在城外呢,我们总不能带着一箱子钱在城门进进出出吧,万一被守卫拦下来查看,到时候怎么收场
我知道你人脉广都打点好了,但若是遇到贵人怎么办你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可是”文舒明显在提防申吴。
申吴表情无奈“担心我跑了你带那么多人是不做事的我剑术再好,也无法从你们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溜走。”
“可是”文舒还是不放心。
“我把钱先寄放到裴子家里,带你们拿了祭器后再回来取。我也不随身带着那些钱,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文舒琢磨了会没跳出毛病来,只好看向旁边桌的杜武。
箱子里的钱九成是杜武的,文舒自觉无法做主。
杜武正看着文舒,见他看过来便微微点了点头。
杜武当然不是信任申吴,而是自信不会让申吴在眼皮底下溜掉。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听到申吴会再回来拿钱的时候,杜武脑海里立刻出现了申吴一个人带钱出城被杀的画面。
只要有机会,杜武不介意杀了申吴,把那五十金拿回来。一切只等先把祭器弄到手。
说好了,申吴把汤面吃完,这才施施然提着钱箱回了裴子府邸。
裴子今日去了司马府邸,申吴在昨日便以向他辞行,此刻直接找到了府邸管家。
申吴将钱箱交给管家。
管家当场点验,五十金无误,然后掏出一块铜铸的令牌和一块丝绸布交给申吴。
这块令牌上铸有“裴”字和裴家的纹章,是裴家的信物。丝绸布则是裴子手书的一封信。
裴家在康城有分家,申吴可凭令牌和手书到分家支取四十九金。少的一金是给裴家的佣金。
这个交易是申吴和裴子事先就谈好的,只等文舒那边送钱来了。如此一来就解决了申吴带钱出城的问题。
申吴没有刻意拖时间,收好那令牌和手书,拿着剑便出了府。
文舒就在府门口等着,瞧见申吴出来松了一口气。
申吴说道“你们有羊车么东西放在三羊驿。”
“都准备好了,羊车在城门口等着呢。”
众人心情急切,一路无言直达三羊驿。
三羊驿有代客寄存业务。林潇潇事先便把那箱祭器存在了三羊驿,申吴只要说出约定好的口令就可以取走箱子。
申吴非常痛快,直接带着文舒取了箱子,顺便还定了一个房间,抬着箱子进房间查看无误。
“十一件全在这里了。”
“没错,是十一件。”
“好了,你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回去都城了。”
“那你呢”
“我打算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再返回都城,不用等我,你们先回去罢,免得晚了不好进城。”
文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此刻心里只有祭器,只想着早一些回都城卖了祭器换钱。
杜武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