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男人身形顿住,旋即回眸。
月光冷清的浇在他脸上,黑发深眼,气质略显三分凉薄。
隔着不远的距离,夏明月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些许打量。
她不禁缩了缩脖颈,双手相环,小声嗫喏着“你好,我是沈律师介绍过的,我叫夏明月,他有和你说吗”
贺以舟的视线在她的家居服上一扫而过,低低地嗯了一声。
夏明月长舒口气,极力克制着语气间的焦灼,“我家狗可能是食用了鸡骨头,一直吐,你能”
“把它带进来吧。”
男人明明长了张不近人情的脸,声线却出乎意料的温柔细腻。
夏明月思绪晃动,小小声地说“可是它好像走不了。”
贺以舟“那就抱进来。”
夏明月“”
夏明月“我抱不动。”
气氛凝固。
夜色凸出浓郁的寂静。
夏明月明显看到男人那好看的眉头皱了下,接着没有理会,转身将店门开启,正当夏明月无所适从时,男人又跨步走来“在哪儿”
凑近了。
夏明月才发现他很高,但不显得壮硕,修长笔挺,衣服上散着一股微浅的冷香味。
她退至后座,咔哒声把门拉开。
贺以舟弯腰上前,双臂施力,轻而易举把那只重达三十五公斤的大金毛抗在了肩头。
“”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挺重的。
夏明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门后,贺以舟先将抱抱放在门口的体重衬上,再打开诊所内所有灯光,原本漆黑的环境顿时通明一片。
贺以舟看了眼体重衬上的数字,卷起袖口,重新抱着它来到检查室。
“什么时候开始吐的”贺以舟戴好手套,先是用探照灯照了它的眼瞳,接着又看向它的牙齿,没有抬头,清冽的声线不轻不重飘至夏明月耳畔。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下午还好好地,晚上十二点就发现它在吐。”
“吃什么了”
“狗粮和冻干。”
贺以舟没再继续询问,来到前台取出档案本,长睫低敛“家长名字。”
“夏明月。”
贺以舟“宠物呢。”
夏明月“抱抱。”
贺以舟笔尖一顿,抬眼看了过来,“哪个bao”
他的眼神很具有侵略性,即便夏明月不是好色之人也有短暂的心悸,她死死攥握着车钥匙,斟字酌句地说“拥抱的抱,它从小就喜欢和人抱抱,所以就叫抱抱。”
抱抱的父母都是导盲犬,血统非常纯良。
因此,抱抱从小也是被当做导盲犬来培养的,可是导盲犬基地很快就发现它的性格过于粘人活泼了些,对于导盲犬来说,过于亲近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抱抱被筛选出去后,作为寄养家庭的夏明月自然而然把它收养。
贺以舟写好档案,又转交给她“先在上面签个字。”
她接过笔,快速在上面签好名,比起贺以舟清雅若仙的字迹,相比起来她倒是过于飘逸潦草了些。
“先拍个片看看情况,如果腹部没什么问题,再进行验血。”
“好的,都听贺医生的。”
这话说的乖巧,忍不住让贺以舟多看了她一眼。
她凌乱着曲卷的长发,眼角的红意还没有完全散去,视线时不时瞥向躺在检查台上的抱抱,担心之意明显。
贺以舟忍俊不止,笑意柔和了眉眼间的冷清。
“你先坐着休息,我去给它做检查,结果出来会通知你。”
夏明月折腾这一天确实是累了,台上的抱抱好像意识到她要离开,艰难撑起眼皮,朝她所在的方向哼哼唧唧。
夏明月于心不忍,一步三回头“抱抱乖,我一会儿就来陪你好不好”
它能听懂话,伸出爪子,做了一个拜拜的姿势。
现在已是凌晨两点。
夏明月独坐在大厅里,透过玻璃门,夜色向她侵袭而来。
困倦之中,她才想起还没有对沈东阳回复,可看了眼时间,最终决定作罢。
大厅寂静无声。
夏明月半靠着椅背欲睡不睡,迷迷瞪瞪的,似是听见有人叫她,再接着,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夏小姐。”
夏明月刹那惊醒,猛然对上男人低下的深色双眸。
她急忙坐直身子,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一头乱发,“抱抱怎么样了”一开口,夏明月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慵倦的困意。
贺以舟摘下手套,说“腹腔有异物,刚好卡在肠道的位置,催吐无效,只能手术。”
听见手术,夏明月又是一惊,别说犯困,整个脑袋都清醒不少。
“那、那严重吗”
想到抱抱,夏明月登时急红了眼眶,“是不是鸡骨头可是之前它也吞过,没像现在这样啊”
贺以舟耐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