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的女子。
翁璟妩莞尔一笑“若是我没有猜错,应是宝安县主。”
妇人一诧,来了兴趣,指了一旁站着的女子“这位呢”
“翰林刘大学士家的三姑娘。”她温笑道。
翁璟妩上辈子的八年可不是白过的,这亭中的人她皆识得。
亭中所有人都甚是惊讶,着实没想到这永宁侯府的小主母竟然都识得她们。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谢菀瑜自是不喜,她忽然开口质疑道“大嫂还未出过侯府,怎会识得这么多人”
她一开口,旁人的目光才落在了她的身上,望着她的穿着,也露出了几分惊艳之色。
翁璟妩转身朝着她一笑,声音轻柔“有心结交诸位,自然是识得的。”
这话一出,谢菀瑜觉得旁人看翁氏的目光似乎都高看了一眼,让她心里极为不快。
想了想,她指向亭子之中最为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姑娘“那这位是谁,大嫂你可知道”
那姑娘约莫十六的年纪,原来是低着头的,似乎听到有人提起自己,身体略一颤,抬起头看向她们有不禁的低下了头。
那姑娘样貌出众,但打扮素雅,从方才进来的时候便一直低着头,显然有些自卑。
翁璟妩有那么一瞬,宛如看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格格不入的自己。
谢菀瑜这哪里是在为难她,分明是在羞辱那个姑娘。
若是她答出了亭子所有人,却答不出这个姑娘是谁,无地自容的只有那个姑娘。
翁璟妩走到那个姑娘面前,执起她的手,在姑娘抬起头的时候,她道“御史中丞曹大人家的素芩姑娘。”
说罢,温柔一笑,问对方“我没猜错吧”
曹大人早年亡妻,续娶了一个妻子,但却对前头正妻所生的女儿苛刻得厉害,很是不慈。
亲生女儿有华衣美服,可这继女却是什么都没有,对继女毫不关心,所以直至十六了还未议亲。
后来,圣人赐婚曹家嫡女嫁给身有残疾的穆王,嫡母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便让这个被遗忘的嫡女定上了。
谁都不知,穆王虽一臂残疾,但也是一表人才,更是对这妻子宠爱至极。
后来,穆王残疾治好,曹家女后悔,时常出入穆王府,企图破坏夫妻二人,但被穆王黑脸赶走。
这姑娘,后来比谁都过得好。
但她时下所为,并未因为她后来的荣光,而是因为这一刻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无措,窘迫。
这厢曹素芩听到问话,惊诧的摇了摇头。
翁璟妩放下手,看向谢菀瑜“瑜妹妹难道不知有一句话叫不出门,全知天下事”
谢菀瑜暗暗撰了撰手,有所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曹素芩望了眼自己的手,掌心似乎依旧还余有温热的温度。
她抬头望向那翁娘子,心头似有些暖,不禁的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女子
在亭子中待了一会,有人来唤九姑娘到前厅去。
她离去后,翁璟妩也道去赏赏句话,出了亭子。
亭中没了让人畏惧的表姐,也没有引去了目光的翁氏,谢菀瑜姊妹二人自然不会再离去。
翁璟妩离开后,寻了一处高处山景望着湖心亭,一旁的明月问“娘子不是去赏菊么,怎在这站着”
往府门那边也望了眼,摇着小扇,笑道“赏菊哪有看戏好”
明月一愣“看戏”
翁璟妩但笑不语,看了这天色,心道也不多是时候了。
这时,府门起了轰动。
原是荣安公主与六皇子来了。
二人去了正厅见了老国公后,便相继分开,荣安公主去了湖心小亭。
才入厅子,众人相继朝着她一礼。
荣安约莫十三的年纪,入了亭子中不过片刻,目光便落在谢菀瑜的身上,一愣“这衣裳怎穿到了你的身上”
包括谢菀瑜在内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荣安走到了谢菀瑜的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眼她所着的大袖外衫。
随后抬眼看向她,很确定的道“没错,这就是先前赏给玦表哥的蜀锦。母后说翁娘子一家救了玦表哥,理应也是要赏的,所以挑了好些女子所用之物在赏赐之中。”
目光再次落到衣衫上,狐疑道“这蜀锦今年就进贡了六匹,我选了一匹后,母后还让我选了一匹赏给翁娘子呢,可现在怎穿到了你身上”
听到荣安公主的话,谢菀瑜那张抹了胭脂之下的脸瞬间煞白。
到底年纪轻,便是有胭脂遮住了苍白的脸色,可那僵硬的脸色却让旁人看出了端倪。
八岁的谢菀昕见势不妙,悄悄地从亭子中离去,去寻母亲。
谢菀瑜心下慌乱,但还是称道“这是嫂嫂给我的,我怎知是蜀锦”
忽然有人笑道“这翁娘子是真的不识货,还是要讨好你们二房,不然怎一出手便是这金都城女子都想要的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