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继续沉默下去,而是低低笑了出来,嘶哑阴沉。
一时间竟与厉鬼的声音极为相似。
他确实弱到可怜,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些狺狺狂吠,可笑至极。
为什么不能再强大一点
真是太可笑了,蛊银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力量。
蛊银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得到力量,但如今在厉鬼的压制下,他依然只能保持漠然,死死盯着外界的一切。
看着厉鬼占用他的身体,接近他可望不可即的神父,夺走他的一切,也毁掉他的一切。
尤其是酒疏手腕上的痕迹,每看一眼都会让他心如刀绞,但他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因为他要牢牢记住厉鬼带给他的每一份屈辱。
早晚都会一一奉还,将其撕成碎片。
呼呼窗外的寒风刮得越来越冷了。
酒疏穿上衣服,走到窗边,看着原本夏日的傍晚变得如同秋日般透着凉意,顿了顿后,关紧了窗户。
雾气越来越浓了。
是代表惩戒对象的心情吗
他们两个的心情看起来都不太好啊。
酒疏轻敛眉眼,似乎轻叹了口气。
之后房间里就变得平静多了,直到酒疏用了晚餐,躺到床上入睡,身边都再没有什么东西接近的迹象。
似乎那个未经允许闯入,还对他举止轻薄的鬼魂已经离开了。
但只有酒疏自己知道,房间里蔓延的凉意从未消失过。
只是变得有些畏手畏脚起来,似乎很害怕再看到酒疏脸上露出那种让它难受至极的冷淡表情。
另一边,
教堂外的公寓楼里,
在目睹了教堂大厅里的一切之后,拉上窗帘的小红待在房间里做了一天的祷告。
她今天遵循神父的教导,并没有出门,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原本是该全身心沉浸在对上帝的虔诚祷告之中的。
但是她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原本还蔓延在心头的醋意已经完全消散,化为了让她坐立难安的惶恐。
虽然虔诚信奉着上帝的她坚信这世上是没有厉鬼的,就算有,神父和上帝也会将她保护的很好。
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感到骨子里发凉,像是基因深处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一样,让她寝食难安。
同时一遍遍猜测白天时候,爱兰究竟对胡子男说了什么才会把他吓成那副德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红当晚就又梦到了白天的场景。
只是这次,她没有站在门外看,而是站在胡子男旁边,与他一样直面了爱兰的注视。
同时,她也听到了自己好奇的那句话。
“你看到了。”
爱兰苍白的唇畔拉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绝非人类能做出的诡异表情,给人以强烈的违和感。
加上那双空洞眸子里浓浓的恶意,足以将人吓得两股战战。
看到什么
小红不明白爱兰的意思,在梦中问出了声。
“我看到了它”
胡子男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红看到胡子男猛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
但此时的胡子男正用颤抖的手,一针针地缝合着自己的嘴巴。
一双眼睛也已经被针线密集地缝合了起来,不断有血珠子从缝合线里渗出来。
甚至为了跟小红对话,胡子男硬生生将嘴部的缝合线撕扯开来,露出血肉模糊的口腔和白森森的牙齿。
“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胡子男撕裂自己的口腔,大声呼喊着救命,死死抓着小红的肩膀不放,神情癫狂。
“我错了呜呜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会说出去的放过我放过我”
小红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啊啊啊”
小红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了。
又是一天清晨,该去做弥撒了。
这对小红来说本该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光,每次都会感到无比兴奋愉快,精神振奋地迎接每一次的祷告。
可是今天,她却显得格外憔悴。
来到教堂时,信徒们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小红坐在角落里如同惊弓之鸟,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再没了昨天的精气神。
而等到祷告结束的空隙时候,她也不再与姐妹们凑在一起聊天,反而跟之前的胡子男一样,举止怪异,有几分神经质。
她旁边的同伴们没太关注她,自顾自聊着天。
正不安着,小红突然听到了胡子男的名字。
“他真的把自己的眼睛给缝起来了下手太狠了吧”
“我还能骗你不成”
“就今儿早上的事情,有人看到那家伙自己拿着针线徘徊在路边,趁着雾气大看不清路,老想要把路人的眼睛给缝上,还说都是为了他们好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