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祈宝儿又救了她。
都说久负大恩反成仇,恩情这东西受得多了也会习以为然;这话倒也未必,在真正念恩的人这,这话它就不实用。
能世代无怨无悔守护着麒麟国边疆的赵家,又岂会真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心里微有膈应是一回事,可也并不防碍赵家人觉得越来越欠了祈宝儿,总是要寻着法子的想要回报一二。
无奈赵家虽说是有权有势,可与贤王爷一比,赵家现在所拥有的又不算什么了;换句话说,就是祈宝儿压根不需要赵家回报她什么。
人有时就是这么的欠,施恩者若是向受恩惠者讨要回报,那指定是心里不舒坦,甚至小心眼些的可能还会心生怨恨;可换过来的如果施恩者啥都不要的,反而许多的受恩惠者自个心里不得劲了,这恩情没报,心里怎么的都安不下来。
赵老夫人便是后面这种。
执想着能多与祈宝儿相处,不是为了能巴上对方什么,而是人与人间只有走近了才会知道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这不,她身子好了些后就会时常往贤王府跑跑,让她知道了以前是指定得等到京城传言满天飞后才有可能知道的事,可算是逮着件能意思意思一下的事。
可惜的是两人还不算熟悉,散步了一圈也没说上几句真正的体己话,都是客客套套的闲谈,没会儿皇上身边的白公公更是亲自来到御花园将贤王爷请走。
感觉铺垫够了正准备说重点的赵老夫人只能略带可惜的看着祈宝儿的背影匆匆走远。
一旁的嬷嬷瞧着好笑,小声调侃道:“老夫人,您的礼是诚心诚意不含其它意思的备的,又哪有送不出去的道理,值当得您扭···纠结了这么久。”
差点脱口而出的扭捏二字,好悬的给改回了纠结。
赵老夫人倒是没注意到她话中的这点子问题,慎怪似的瞪了她一眼,“两府以前不常走动,虽说最近有了往来,可也不算熟悉,我准备的,到底还是有些打眼。”
嬷嬷憋着笑应‘是’,老夫人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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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公引着祈宝儿往乾坤殿去的路上,纠结了足走了小半条道才终于扭扭捏捏的放缓脚步的靠近祈宝儿。
“王爷,奴婢有事想请教您,不知可否?”
祈宝儿:“……”宫里的人咋都一副德性?
还是说,这是跟福公公那学来的?
“说。”
“是,今儿一早,慈安宫里的梅太嫔薨了。”
嗯?
这么巧的吗?
不过,这事儿请教不到她头上来吧?
话出了开头,后面便能说得顺畅了,白公公一口气的将梅太嫔的事一一告之。
梅太嫔是先帝殡天前倒二次选秀进的宫,那一批的秀女中,只有梅太嫔一个承过宠。
可这并非是梅太嫔自个多才多艺或是长得多好看的召来了先帝的喜爱,而是因为她的娘家。
梅太嫔出身于庄家,不过庄家不是重点,重点是梅太嫔的亲姑姑是康王妃。
“梅太嫔胆子小,进宫后如果没事,她都是自个躲在自个宫里;梅太嫔现今这太嫔之位也是追封的,以前她只是个贵人,住在琴妃娘娘的宫里。”
当年那位琴妃娘娘出自于前左相方家,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梅太嫔的日子过得不仅是不如意,还成为太嫔时只才二十五的人,身子竟然已经是樯橹之末。
胆子小,身子骨又弱,大冬天的日子里梅太嫔本就不好过,“宫人不懂事的跑梅太妃面前乱说一通,本是端王府的事,却是被宫人给说成了是康王府出事,梅太嫔一个着急便···”
祈宝儿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都已经是太妃太嫔的,咋还有心思要斗个你死我亡呢?
啥宫人不懂事啊,也就是骗骗还没拿幼儿园毕业证的娃。
“皇贵太妃那怎么说?”
“皇贵太妃也病了,已经病了有快一个月,太医说,皇贵太妃恐也撑不住多久。”
皇贵太妃本就年长,这突然一病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严重、缓和-严重、缓和着,断断续续着已经二十几天了,一直都没能好起来。
所以慈安宫里的事现在皇贵太妃已无力去管。
祈宝儿眉心微皱,“皇贵太妃怎会病得如此重?”
她上回看到皇贵太妃时,人不只面上精神,体内的生机也依旧旺着呢,怎么会不到半年就来个撑不住多久了?
这问题,白公公可是没法回答,慈安宫里的事儿不归他管,他哪能知道哦。
祈宝儿倒也没强求他回答,似是只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人死了就入殓安葬,哪那么多其它的屁事?”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白公公:“……”
但你仔细一想,好像还真就是件这么简单的事儿。
说句残酷的话,毕竟是先帝嫔妃的事,委实不值当得将动静闹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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