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宝儿站在窗边揣着手手四十五度望天,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十二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们的身后传来道沙哑如破罗般一字一顿的声音。
“矿,芦山上,上面,有,有铁矿。”
主仆俩都是神人, 五感本就超强于普通人,路通判一醒他们就已经知道,只是刚治了伤刚解了毒的人,两人都不急这一时要问明啥。
所以俩都没被这突来的声音吓到。
十二转身一脸平静的揣起个水囊打开过去喂他。
“路大人别急,先喝些水润润喉再说。”
脸上神色淡淡,但他心里已经嘀咕开了惨,太惨喽, 惨得他这一个原先是麟卫的人都有些同情他。
昨晚他和县主到来时,门一推开, 见到的就是一个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而另一个头朝着门的晕在地上的惨景。
县主查过后确认,路通判没有外伤但受了内伤,五脏六腑皆被内力震伤,伤后还被人喂了巨毒,好在毒已经被控制住,否则路通判早躺板板了。
而倒地上的衙役,饿了至少有四天以上。
路通判当初来平安镇可带了不少衙役,可现在路通判变成了这么个怪样儿,身边也仅有一个马上就要饿死的衙役。
那么其它永安城来的衙役,都已经不用去猜是个什么结局。
祈宝儿也走了过来站在床边,声音很轻但又很重“路通莫急,我来了。”
我来了这三个字,这一刻在路通判的耳中比啥话都动听。
尤其是感觉到原本已经破碎得生机几无的身一体现在却除了因为饿过了劲的无力外没了任何伤的痛和被毒的折磨,他便知道他这条命啊,暂时还死不了。
他赌对了, 也信对了
冲祈宝儿笑着点了点头, 唐明远饿了四天,他也饿了三天,现在实在是娇情不起来,喂进嘴里的水都感觉甜丝丝的像是加了蜜一样,让他喝了一口还馋第二口。
事实是,这水还真就是加了蜜的蜂蜜水。
十二嗜甜,以前哪怕他月钱挺高,可糖精贵,就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而且像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身上可不能有弱点,所以就算是嗜甜他也不敢让人发现。
但现在嘛,他可是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
就好像明明喜欢但曾经一直不能拥有的压抑太久,在终于能释放这份喜爱后,都会有点疯。
比如十二,水一定要喝泡得甜到齁的蜂蜜水,平日里但凡嘴一闲下来就一定要含颗糖等等。
也好在他的这个嗜好,祈宝儿有外人在时不方便凭空的掏出东西,正好着十二随身背着一大水囊的蜂蜜水。
对于已经饿了几天的路通判和唐明远来说, 拿其它稍微硬些的吃的给他们不合适,这会儿也弄不来稀粥,不过有蜂蜜水也同样救命。
路通判喝了几口缓过胃痉挛的劲后,也喝出了水里的真相,心里便更是感激。
只是他的感激,是朝祈宝儿而去,毕竟祈宝儿是主,而且他以为蜂蜜水是祈宝儿让准备的,哪曾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的水囊会是这么个甜到齁的味儿。
一缓过劲,路通判就急急的和祈宝儿说起平安镇的事儿。
祈宝儿离开后,路通判和江县丞俩便顺着线索一路往下查。
平安镇又小又穷,基本没有外来人,人与人间的关系并不难查。
这么细一查,很快就将钱三给扯了出来,还查到了芦山。
“芦山位于正恒村左侧,一直传言山中有鬼,以前有人不信邪的上过芦山,结果都是没有一人回来。
这传言便也越发令人相信。
发现了钱三有问题后,我和江县丞都决定暂时先不动他,派了唐明远他们换着跟踪钱三,想摸出他后面的人。
跟踪之后唐明远他们才发现,钱三每天入夜后都会悄悄的去芦山,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前归村。
只是,钱三第二天是回来了,可跟着他的衙役却进了山后就跟传言一样的再也没出来。”
原本他这边失踪了一个衙役他就准备将跟踪的事儿暂缓,失踪有可能是真碰到什么玄呼的事儿,但也有可能是人为。
如果是玄呼的事儿,就得求助于懂行的人。
如果是人为,只说明他们跟踪钱三这点已经被钱三所知。
无论哪样,这事儿都不宜再继续下去。
“谁知正恒村里突然发生了四到十五岁的孩子整整二十人被钱三骗进了芦山的事儿。”
明知事情有异,可那是二十条生命,还都是孩子,路通判和江县丞俩都做不到能坐视不理。
路通判知道此行凶险,这是的明显有人下了套让他们钻。人家还是明晃晃的直白告诉你那就是个套,可你又不得不钻。
他只能写了两封信让唐明远亲自送出,一封是写给永安城知府大人,一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