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敏敏吓了一跳,边瞅向门,边恼的又拍了祈良木的肚子一下,“小声些。”
正打算伏身告诉自家男人,这时外头传来赵老太吼人的声音,“老二媳妇,老二媳妇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把你妹的衣服拿去洗是不是想赖到天黑再给拖到明天然后明天又明天的就想不孝的把事推给我这当娘0的来做”
这指桑骂槐的, 祈良林夫妇俩都知道赵老太这话是冲着大房来着。
现在祈康水一家说到不在家做活的人,还真就只有祈良木夫妇俩。
一个只能卧床休息,而雷敏敏,虽做饭这活儿一天只三餐,可要准备的事儿并不少,她基本每天都是天没亮就出门, 天黑了才回来。
也就是今天有事儿回来和祈良木商量, 那么寸的和赵老太前后脚进门。
雷敏敏瘪了瘪嘴悄声说“娘这是冲我来呢,刚才娘向我要布, 我以为她又是要去给小妹做衣服,就说了句已经分家了,那布我是准备来给咱未出生的孙子做衣裳用的。”
祈富江媳妇安定下来一个月后就查出来有了身孕,这可是祈良木夫妇俩的第一个孙子或是孙女,两口子都高兴得不成,雷敏敏则是开始准备孩子出生后要用的东西。
要换以前,婴孩的衣服用大人的旧衣服改改就成,可他们现在哪来的旧衣服哦,这不雷敏敏知道大郞有布卖后赶紧去赊了块软的棉布。
那时雷敏敏手里还没钱只能赊帐,后来挣了工钱后还了。
婴孩用布哪需要多少,至少着给大人做身衣服指定是不够的。
赵老太却让雷敏敏把那块布拿去给她做衣服
祈良木现在对父母都已经没再抱希望,也许是走出了亲情的圈子再往里看,让他看得更清明,知道赵老太向媳妇要布是啥打算。
可真是一刻不算计, 他媳妇这块布拿过去,过年时指定还得再给身新衣裳。
布料不够一身衣服,大冬天没有棉花等等, 由头多着呢。
祈良木一直沉着脸,脸上泛着哀伤。
雷敏敏是个爽利人,偶尔着扮成娇妻哄哄自家男人还成,但暴脾气一点就着这点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一瞧祈良木这不利索样儿,她胸腔里的火那叫一个冒,啪的又给了祈良木的肚子一下,声音也没压的吼道
“我们可是马上要做爷奶的人,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孙妇将来还要你带着他认人呢,你不心疼他她还有谁心疼他她
你以为咱们这个家你要倒下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就是治腿,高大夫都说能治你还愁个啥
钱咱先欠着只要人活着还怕还不起
再说了,这家里我们可是谁也没欠,逃难路上啥事不是你这个长子上去顶着
要说欠,是咱欠了东家。要不是路上东家好几次救你,你早不知道没命几回了。”
提到逃难路上的事儿雷敏敏就来气,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人都说犯难见真情,这犯难啊,它也见真性情。
雷敏敏对祈康安夫妇和祈羽珊会不满,就是从一起逃难开始。
前族长家是在逃难前兮才分的家,前族长那时已经不讲啥偏不偏心,倒是公道的各房分的银子都一样,雷敏敏看得真真的, 每一房都是七十八两六钱银子。
这还不只,就算以前没分家,不意味着没分之前各房就没有自己的私房。
就他们家来说
祈良林身子差点,可良林媳妇会刺绣,因为良林媳妇胆小,拿帕子交帕子都是雷敏敏帮着带,所以雷敏敏知道良林媳妇帮镇上绣坊绣一条帕子得银是六文,而良林媳妇一个月都能绣十五到二十条帕子。
良森媳妇是老实人,和雷敏敏一样都在家忙活,但祈良林和祈良木俩每到农闲都会跟着康安去镇上打零工。
这些挣来的钱,前族长倒是没过分到要他们全交,而是交六成家用,其它的自个留下当私房。
祈康水一家这些年所挣的钱,可全都是交在赵老太的手里。
也就是说,这么算下来,祈康水一家出逃时,手里是至少得有百两银子在身。
可一路上,过城费他们说没有,买粮也说没有。
初时雷敏敏以为赵老太是为了财不露白才不敢说,后来一次无意间听到赵老太和祈羽珊谈话,才知道钱早没了。
原来在路过鹤丰镇时,赵老太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祈羽珊换了两根金条,还说他们兄弟仨现在已经不能成为祈羽珊的靠山,金条让祈羽珊藏好将来当嫁妆,要是走散了,手里有金条在祈羽珊也不怕会饿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就是没财,祈羽珊竟然在半道上把两根金条给弄掉了。
雷敏敏当时差点没冲过去和那母女俩撕巴一场。
“我现在还后悔着,当时就该上去狠狠撕巴了她们。”雷敏敏牙龈痒痒的还磨了磨。
叶三妮和另一年纪相仿的妇人坐在她旁边的马扎上一起掰菜叶子,听到这话后都有些惊到。
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