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老头边把祈宝儿放地上,边也扭头看向凉风吹来的方向,心里同样疑惑着。
“现在都五月中旬了,这风里还透着凉气,我瞅着也不像是有旱的样子。”
祈宝儿在地上蹦跶了几下,颇为无语的看着亲爷和亲爹“爷,爹,咱们才刚过鹤丰镇,说来刚进通城地界呢。”
盈州于麒麟国来说只是一个不算大的州,可若是按着她前世来看,已经半个种花国大小了,而通城,是盈州里最大的城,从他们这儿到通城主城,中间就得经过好几个县,十几个镇二十个村,还不算只是从旁边路过的那些。
祈宝儿从四叔所画的舆图大小与他们所走的路来做基准,大致有算过,他们从出村起到出卫城关隘,走最近的一条主官道,估摸着得有三千五到四千公里的路程。
别看他们每天走得累到好像活不起,甚至有时一天都走它十四五个时都有,可别忘了,家家都推着重重的板车,不推板车的是又背又抱,还都带着孩子。
更有饿了会影响速度,渴了会影响速度等等这些客观因素在。
平均下来一天能走个四五十公里已经是顶天。
二十几天,他们其实还没走出四分一的路程。
剩下的四分三路程中,他们要过的属于通城的地界,就占了四分之二。
在这就奇怪通城咋据说有旱情还能凉快,是不是早了点
祈老头和祈康安对视了眼,俩都有些讪讪,他们似乎的确是高兴得早了点。
这不就怕旱嘛,大旱之中赶路,那是真要老命。
祈康安这回在鹤丰镇可是狠了心,火把的油也在庞员外那买了好几灌,布庄那破布头更是全给他买来,他们现在要在夜里赶路,再不用愁火把的问题了。
这天入夜,他们又路过一村子,村子挺大,位于官道的下方,只是从官道上看去,村里稀稀朗朗的只有不到十个屋子点着灯火。
和他们这隔个几米就一个火把的棉长队伍相比,下方的星星点点又昏暗的火光,显得有那么点可怜。
“爹,要不要去瞅瞅。”看着村子不小,让大家伙借个宿有个遮风的地方靠靠。
祈老头想了下摇头,“这天还不算早,村里就没几间屋子点着火,我估摸着不是省,而是压根里面没人,应该也和咱们一样都逃难去了。
那就指定屋都锁着,咱下去是破门而入还是咋的
没到那地步。
再说这天也不冷,就外头寻个能避风的地方靠靠就成。
明天一早还醒了就能走,省得一堆人推着车下去,又再推着车出来的麻烦还费时间。”
祈康安一想也是。
又往前走了半个时左右,前面就处背风的林子,祈康安下令晚上就这歇着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们现在沿着路走,路两旁能用得上的都是好东西。
但凡是叶长韧性度高的,就能扯来搓成麻绳,要是那种盘着大树而长的藤蔓更好,用刀划拉成细丝还能搓成那种细绳。
他们还在路过一大片的芦苇丛时家家都砍了芦苇杆放车顶凉晒,等着芦苇杆干了,用细绳就能编几床凉席出来。
只要人不给人绝路,老天爷总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叶三妮取出床凉席铺地上,边拿小扫把扫去上面有可能粘上的灰尘,边喊人,“爹,宝儿,来这边休息,草席给铺好了。”
祈老头正抱着祈宝儿和君宸渊说话,听到叶三妮的叫声,自然的叫君宸渊一起过去。
是的,不到十天的时间,祈老头和君宸渊已经很熟悉。
祈老头很喜欢和君宸渊说话,虽然这人话不多,甚至有时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但但凡他开口,都是见解独到。
君宸渊这个抱着想抢人家孙女回去自个养的人,自然是巴不得,而且他也乐意听祈老头说话,虽然都是大白话,可见识却并不比教导了他十几年的人低。
“已经路过一个县三个镇子,情况都差不多,不是一个人没有,就是只剩了几个,我怀疑有可能都是像我村里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们一样,死都要死在村里。”
祈老头愁啊,“咱都走这么多天了,可一条河没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有河但已经干枯了我们没注意。”
风虽然还挺凉爽,可这前后左右都看不着河流,让人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踏实。
有人住的地儿按说要么沿着河,最少也要有小溪流,哪能像他们这样一路过来县城都路过了俩,镇也过了好几座,竟然一条河没看着
“应该是有河,不至于这儿就断了水,否则鹤丰镇那安定不了。”
“倒也是,这里要是都开始旱,人也不会往卫城那跑,指定是往我们迦南城那边跑,更近不是。
可”
如果不是旱情已经蔓延到了这边,为什么他们路过的这些地方要么直接空了,要么几近于空
君宸渊冷沉着脸沉默了会儿,“老爷子,此事有异,我等三人恐不能再同你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