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宝儿似乎没上心般的踢了踢脚,要下去走路。
叶三妮没让,而是抱着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到最前头的大马旁。
“你上去坐,你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到后头跟你三叔一起走,刚刚四郞五郞六郞都坐过了。”
一二三郞去后头正好和祈康福挤下共乘两匹马。
这匹是祈康安骑的那匹,祈康安归队后,马一直是四五六郞仨坐着,孩子们小,挤挤就能仨孩子都一起坐着。
另外的四个孩子,有辆板车上能挤下两孩子,正好他们四个换着休息。
祈宝儿没有推托,让叶三妮先把她放地上,她再自个跃到马背上,然后弯腰朝叶三妮伸手。
这独特上马的方式老祈家人已经很熟悉,该惊早惊过了,叶三妮还是变了脸色急急摆了摆手。
“娘不坐,娘不会骑马,坐上去心里发虚。”安哥扶她上去坐过,哎哟,马一动她魂差点没吓飞。
祈宝儿往后瞅,叶三妮又说“甭看,你奶你婶她们都不坐,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胆大的没边”
四岁大的小屁孩,脚都够不着马镫呢,就敢自个一个人骑马。
可气人的是,他们这些脚能够着马镫的,还就不如眼前这个小短腿,宝儿坐在马上,比安哥坐着还要稳当。
为母的心,再知道闺女有本事,小奶娃小小一个坐在马上也还是担心,叶三妮是一步都不敢走开。
前头牵马的祈康富转过头笑着说“大嫂你放心啊,有我在呢,保准让宝儿坐上面稳稳当当的。”
田老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马旁边,手里这时拿着块粉色的锦缎在缝着,头也没抬“三妮,你去给大家拿点水,宝儿这边我看着。”
叶三妮“”
她想和闺女亲近亲近,咋就这么难呢
叶三妮一走,田老太立刻占据了叶三妮刚才的位置。
还不等田老太说话,祈宝儿已经伏身递了油纸包下来。
“奶,我想吃。”
田老太一看,挺眼熟的油纸包。
宝儿在吴府一个应该是贵小姐住的卧室隔间里找着好些零嘴,瓜子、花生、蜜饯等等,还量都不少,用油纸包封成一小袋一小袋再装在一个个小箱子里面。
一看那住的人就是个贪嘴的。
田老太把手里的布和针线收进斜挎包里,接过瓜子给祈宝儿剥,偶尔自己也嗑一两个。
“这要不是咱还走在路上,还要怕后面有兵追上来,咱这过的日子,奶一辈子都不敢想。”
昨晚进吴府里没空去管周围怎样,心里惦着没搬出来的东西,惦着安子说的那些可怜姑娘们。
现在走路上得空了再回头去想哎呀嘛呀,她田老太也是进过大宅子的人了,要还在村里,都够她跟老婆子们吹一整年的。
现在板车上还堆着几百斤的白面,老好的布成匹成匹的堆着十几匹,宝儿还说她那还有不少好东西。
走路上小瓜子嗑着,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人家员外夫人穿过的衣服,摸着老舒服了,滑的,她都怕她手上的茧子把丝给刮出来。
这些,可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祈宝儿趴着接瓜子仁,也不起来了,就扒着和田老太说话。
“奶,等咱们安定了,奶想吃啥就能有啥,宝儿都给奶买。”
哎哟,这都什么梦,还想吃啥就能有啥的,那还是人过的日子
神仙才敢说这话吧。
“奶哪有那命”还是笑得眼角皱纹都深了好几度。
上来找田老太的钱母正好听到这俩对话,那叫一个羡慕,将来怎样另说,重在孩子有这份心,这可比什么都贵重。
老姐姐这都什么命哦,儿子,儿子个个有担当,孙子,孙子一个赛一个懂事,唯一的宝贝孙女,全家人宠着都没给宠歪楼,现在还成了他们能活下去的希望。
甭管宝儿这话只是随便说说还是发自真心,如果换她的话,听着真是,,就算死在半道啊,她都知足喽。
田老太也瞅着了钱母,顺手抓了把瓜子递过去,“亲家母,来,解解馋。”
钱母摆了摆手没要,“我一个人走闷得慌,上来找亲家母唠唠嗑。”
“正好了,咱俩一起走,咱们老婆子对老婆子,和他们年轻人聊不到一块去。”
田老太脸上笑着,心里已寻思开了。
一路上都没说找我聊,这我家乖乖刚找着个五百两,你就来和我聊了。
是怕我这五百两说拿出来分仅只是说说
钱这玩艺儿吧,你说它是王八蛋它有时还真是个宝。
就说田老太,有了祈宝儿的五百两,她现在感觉站在钱母面前背脊梁都能挺直喽。
祈康福那是纯到不能再纯的高娶低嫁,亲家虽说不赖,但就女婿一直都只是给出他家打长工这点,田老太对老钱家心里就犯膈应,感觉低了老钱家一头。
这回逃难,老钱家又是粮备得比老祈家多,人是厚道,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