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收好。”
这是祈老头头一次在祈宝儿面前严肃脸,用这么谨慎的语气说话。
祈宝儿接过箱子好奇的打开,到底什么东西值得小老头这么的重视。
哇
“爷你好富。”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但对他们这个家来说,很贵。
两块祈宝儿手掌大的金饼,上面印着汇丰通宝四个字,还有一根银簪,一对带着铃铛的银镯子,一对银耳环,还有两个十两的银定子。
箱底还有张纸。
祈宝儿拿出来一看,哇塞,京城外百亩地的庄子一座。
祈宝儿这回抬头看着祈老头的眼神那叫一个亮晶晶,“爷,是不是咱们家祖上以前是大官”
京城外的庄子都有。
京城周边的家业哪是那么容易置办的,她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有看到过,说是围京城周边的农田,都是京中有钱又有势的人才有资格拥有。
祈老头无语的给了祈宝儿一个白眼,“别瞎想,咱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没出过啥官,爷看过无数次族谱,咱家至今最出息的一个,就是你四叔。”
还大官,想啥美事。
“那这些”
“这老远以前的事了,那时爷爷还年轻呢,出去给隔壁镇一个姓叶的员外家打零工,叶员外的夫人是京城人,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庶女,这些东西除了这几样,,,”
祈老头将银簪子和银镯子还有对银耳环拿出来,“这根簪子是你奶怀你爹时你太奶奶给你奶的,是你太奶奶陪嫁唯一值钱的东西。这对镯子你应该记得,是你满月时爷爷给你找银楼的人专门打成这样式的,这对耳环是你爹孝敬你奶的。”
说来,他都没送过自己媳妇东西呢,想想真是不应该,等以后安定了,他一定要去给媳妇弄个银镯子戴戴。
“这金饼和二十两银子,还有这地契,都是当年叶夫人临死前交托给我的。”
叶员外不是个东西,娶了京城来的姑娘还不好好对待,小妾是一个又一个,还宠妾灭妻的任小妾们欺负已经怀孕的正妻。
那天祈老头帮着送菜进府,亲眼看到一个丫环把已经挺着大肚子的叶夫人推进了湖里。
祈老头把叶夫人救上来时,湖边周围是一个人都没有,他的良心做不来把人救上岸就不管的放任人死活不管的事,冒死把叶夫人抱回了院子。
可能是运气,也可能是府上根本没人管叶夫人死活,叶夫人住的院子很偏,他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
叶夫人那时已经晕了,把人送回屋后他本来想走,他只是个短工,在主家的院子里乱跑像个什么话,何况还抱了主家夫人,现在还进了主家夫人的院子,那可是会被乱棍打死的。
谁知这时叶夫人醒了过来,哭了一会儿后就从床底下拿了个荷包出来,说是感谢他,金饼和银子都是谢礼,就荷包里有张地契,麻烦他若是有生之年有去京城的话,帮交给京城齐府里的文姨娘。
还特意说不用他特意去京城,她就是不想地契落到叶家人手里,没有地契叶家人就不敢进京占那个庄子,可同样没有地契齐家却是有办法重新补办。
当时的叶夫人看着情况不大好,说话也是左一句右一句,他总结了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祈老头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那时有个丫头回来了,叶夫人推他赶紧走,他心里也怕啊,糊里糊涂的抱着荷包就跑出了叶府。
第二天一早,他就听到叶夫人于昨天夜里去逝的消息。
好家伙,还不跑。
当年是不能也做不到进京去帮叶夫人完成遗愿,但这事祈老头心里一直记着,家里再穷他也从来没想过动金饼和银子,哪怕当年叶夫人说是谢礼。
现在要逃难,有可能真要往京里走,他可不得东西带着。
“爷,我知道了。”祈宝儿关上盒子锁好收起来。
祈宝儿不觉得小老头当年没进京有哪不对,时代问题这没办法,听说从盈州到京城骑马都得小半年三个月,那时还在打短工的小老头有啥
牛车都莫得,靠两条腿他得把自己走死。
家不要啦,家里还有一寡母呢,不管啦
又不是欠叶夫人的,救了人还被硬推个遗愿过来,金饼银定子没给你用喽,这已经是道义人了。
“爷,要走了吗”
她听到院外车轮碾压地板的声音了,应该是哪家有牛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过来集合。
祈老头收起思绪,开门探出头去,“原来是二牛你啊,都准备好了”
祈二牛,就住祈老头家旁边只隔一户,和蔫巴一样也是个无父无母媳妇是买来的,不过他孩子多,媳妇第一胎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现在媳妇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祈二牛憨笑的挠了挠头,“禄大伯,我想跟你们一起走,就是,就是我媳妇”
这是个实诚人,怕媳妇大肚子拖累人,更怕因为媳妇大肚子别人不让他们家跟,什么都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