繧潮,三刻。
佐原城,某处城墙外。
在入藩关卡那儿被大群繧之影赶跑的孙亦谐,跑了一段时间后,便又再度来到了这佐原城。
他会来这儿,有两个原因
其一,繧潮发生前他和庆次郎所处的位置就是在这佐原城中,所以他想着或许回到这里能找到对方,毕竟他现在语言都不通了,一个人行动极为不便。
其二嘛此前孙哥从入藩到入狱,属于是一条龙服务,所以他也只认识这么一条路。
可真来到城外的墙边时,孙亦谐却又犯了难。
“妈个鸡的这帮狗逼把城墙修那么高搞毛啊。”他望着眼前那数米高、且被一条不算很宽的护城河隔着的城墙,当时就骂开了。
我们也都知道,如今的孙亦谐早就可以做到“登檐走壁、步履如飞”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轻功高明,甚至不代表他“会”轻功。
他的这种所谓“轻功”,只有数值,没有功法说白了就是靠“倒转乾坤”心法所产生的强大内力,强催身体素质来实现的。
而真正的轻功,是一种技术,是需要学和练的。
假设一个完全没学过轻功的人,用三分纯粹的内力,能跳到常人两倍的高度,那么一门普通的轻功,至少得让这人能只用一分的内力就跳到常人两倍的高度,或是让这人能用三分的内力跳到常人三倍的高度。
这,就是轻功的价值。
无论是拔高上限也好,提高能效也罢,越高明的轻功,在这两点上的比例越是出色。
当然,在实战中的功能倾向,也是轻功的重要考量,不过这暂且不在眼下的讨论范围。
眼下孙亦谐面临的问题是这城墙的高度、配合护城河的宽度,刚好超过了他能跳过去的上限,所以不会任何轻功技术的他,还真就被难住了。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用三叉戟在墙上直接开个大洞穿过去,要么干脆去找个有门的地方硬闯。
但无论哪一种大概率都会让他的侵入行为迅速暴露。
而一旦暴露,他可能就要再次面对之前那些“杀不死的兵卒”的围剿,且佐原城这里的敌人估计会比关卡那儿还要多。
以孙亦谐的性格,他自是很不想走向这种局面的,所以他有点犹豫。
没想到,正犹豫着呢,嘿,来人了。
“喂,你在那儿干嘛呢”来的这人,虽然嗓音粗犷,但脚步却很轻,轻到正在思考的孙亦谐全然没意识到他已靠近至十米内的程度。
幸好孙亦谐这时身上还穿着先前盗来的佐原氏杂兵外衣,所以对方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开小差的兵丁,隔了老远便大声呵斥了他。
“啊”孙亦谐闻声转头,眯眼一扫
却见那来者,打扮还真有点与众不同首先其发型就不是佐原氏那些人常见的月代头,而是长发倒束,略显凌乱;其次他那衣服也非常见的和服,而是一袭更为紧趁利落的韧布衣裤,在其贴身的衣服外面衬的也不是羽织或披风,而是蓑衣一般的肩甲;最后再看他那脚上,踏的也不是绑腿的草履或套脚的布靴,而是当时较罕见的皮革长靴。
像这种非常“务实”的装扮,若是出现在中原,哪怕穿戴者未携兵刃,一般也会被认作是江湖中人,而在这东瀛嘛那就很可能是忍者了。
想来有不少看官也猜到了,所以咱也不卖关子,此处书中暗表,这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佐原宗我身边的心腹佐原勘助。
“啊什么啊”勘助看孙亦谐被自己呵斥了竟还在发呆,语气越发严厉了起来。
而孙亦谐呢虽然他听不懂对方的话,但凭对方的口气和打扮,他大概也猜到了此刻的状况。
孙哥心里一琢磨坏了,我现在语言不通不好糊弄这货,直接开打搞不好又会引来一大批怪,这可咋办
他思考这几秒,勘助已来到了近前。
“喂,你到底怎么了”勘助高低是个忍者,见对方的反应一迟再迟,便起了疑心,问话的口吻也沉了下来。
眼瞅着孙哥就要暴露,没想到他又在这紧要关头急中生智,想到了一招“啊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嗯”这一手“装聋作哑”,确是出乎了勘助的意料。
“阿巴阿巴,啊啊”孙亦谐不但是嘴里整活,手上也在手舞足蹈地比划,指着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摇头摆脑的。
勘助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皱眉沉默了几秒,然后便念叨“嗯现在藩内的人手已经不足到要招收聋哑人了吗”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心道“唉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咱佐原藩就这么点人口,最近几年战事不断,精壮的男丁都快打光了,今年初那几场仗连前线上都在用些老弱凑数了,那在后方招一些这样的人进来似乎也正常。”想到这儿,他又打量了孙亦谐一番,“这人虽然聋哑,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个子确实还挺高,乍看之下也算相貌堂堂若只是在城墙外围当个值夜巡逻的杂役,似乎也够了。”
一番内心的自我说服后,勘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