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成了流民,怕是比死在村里还惨呢,留下还能有个盼头,山贼也不至于敢把全村人都赶尽杀绝的,最多杀几个泄泄愤,毕竟他们以后还要来抢劫呢”
他这番念叨,基本算是这耿家村的村民们此时的普遍想法了。
人嘛,都有侥幸心理,明知大难临头,怕得要死,但绝大多数人还是会像鸵鸟一样,待在原地,把头往洞里一钻,祈祷着刀不会落到自己脖子上,事后再对着那些刚好被杀掉的倒霉蛋儿的尸体掉几滴眼泪,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哇”就在这时,那吴小二忽然呜哇一声就大哭起来,眼泪那是哗哗儿的,顺着他那粗糙的脸颊便往下淌,边哭他还边喊,“翠花儿呀,你死得好惨呐”
“嘿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能喝就别喝,你瞧你这熊样儿”李掌柜一看外甥这德行,火气就上来了。
“哎您消消气。”孙亦谐赶紧摁住了他,又问道,“这又是哪出啊”
“嗯”此时,李掌柜那嗓子里也是发出一阵悲愤的低吟,他沉了沉气,才缓缓说道,“翠花是他没过门儿的媳妇儿”说到这儿,李掌柜又闷了口酒,“我这外甥人不坏,就是笨点儿憨点儿,二十好几了都没人要;几个月前,好不容易有人来说了门亲事,把这傻小子乐呵坏了,没想到聘礼都还没下呢,就赶上山贼进村,把翠花抢上山去了。”
“哦”黄东来听罢又问道,“那这姑娘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李掌柜摇了摇头,再回道“村儿里那大姑娘小媳妇的,被抓进山去,就没有一个回来的也有那胆大的去寻过,可连具全尸都找不着,都是被折腾死之后扔山里喂狼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那吴小二便哭得更惨了。
事已至此,这饭自是没法儿再吃,话也没法儿再聊了。
“我看你们二位人不错,我也劝你们一句”李掌柜又喝了口酒,压了压情绪,“明儿你们上路,就别进山了,从北面绕着走吧,也就多个一两天的行程,进山的话八成要被劫,这丢了钱财倒也罢了,万一把命搭进去,那多不值。”
“多谢掌柜提醒。”黄东来冲他拱了拱手,便起了身。
孙亦谐也没说什么,就与黄东来一同走向了客房。
待他们走开了,那李掌柜才起身,来到小吴的身旁,长叹着,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吃完了那顿不算愉快的饭,孙黄二人便来到了同一间客房中,开始商量刚才听到的事儿。
此时,天色虽然已经擦黑,但时辰尚不算很晚,才刚到戌时而已。
按现在的钟点来说呢,也就是晚上七点来钟,只不过因为那年头也没个路灯啥的,到了这秋冬季节,这种小村庄里很早就没光亮了。
“黄哥,你怎么看”孙亦谐一边点上油灯,一边就问道。
“这还能怎么看”黄东来回答得很快,“这档子事儿咱熟啊,那马四,亢海蛟差不多都是这个路数嘛,哪个不是被咱们干死了”
“嗯”孙亦谐想了想,“但你没听那李掌柜说么,那什么虎臂明王和一刀镇关中上了山去,结果都玩儿完了,怕不是这山寨里有什么高手”
“有个毛的高手”黄东来现在自恃武功不错,在私底下和孙哥说话时口气就有点大,“那刘武升和邹白丘我听说过,两只鸡而已,就是绰号有点唬人,其实没什么实力。”
“哦”孙亦谐道,“那以你的实力,能不能干他们两个”
“随便干。”黄东来拉长了嗓门儿道,“老子起手两坨暗器过去,说不定他们俩就没了,就算这一招没搞定,只要我再诶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拱火啊”
“没有啊,我就是随便问问。”孙亦谐说话间,已歪头挪开了视线。
“妈个鸡的,姓孙的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死人的火你都拱”黄东来看穿了孙亦谐,那声音都大了起来。
“啧不是我是在想啊”孙亦谐道,“当初那马四,都有个走马寨的名头,可这伙山贼,连个名号都没有,且这附近几个村儿的百姓都觉得他们只是乌合之众,那正常来想,刘武升和邹白丘这样的人已足够把他们搞定了吧”
“嗯”黄东来点点头,“然后呢”
“但从结果来看,这两人并没有成功。”孙亦谐道,“所以我才想让你来判断一下他们到底实力如何。”
“你要这么一说”黄东来想了想,“虽然这两个都只能算是二流高手,但要说硬实力他们确实还不至于会输给普通的山贼头子。”
“对吧。”孙亦谐说到这儿,那小眼睛一眯,接道,“所以这个事情必有蹊跷”
“什么意思”黄东来道。
“比如说”孙亦谐道,“虽然这帮山贼的硬实力不是很强,但他们的头目很有智力;他是事先准备了某些计策、机关、或者暗器石灰粉什么的这才把那二人拿下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想啊,根据那李掌柜所说,刘邹两人是吃饱喝足睡了一晚才上山的,而在那前一天,他们这三个村子之间已把这事儿奔走相告那如果山贼在这三个村子里的任何一个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