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讲一个龟兔赛跑好了。”
“啊”薛推都愣了,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对方竟然还真会去答。
不过最初的惊讶过后,他还是稳了稳心神,暗自告诉自己“没事这小子八成是想现编一个哼,一个十七八岁,乳臭未干的少年,临时编撰,又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然后黄东来就用大白话把龟兔赛跑的故事跟他讲了一遍。
薛推听完都惊啦。
待黄东来说完,薛推还坐在那儿品了半天,活像个连龟兔赛跑都没听过的孩砸。
“薛先生”黄东来见他愣半天不说话,试探着问道,“怎么样啊您倒是说句话啊。”
“呃”薛推回过神来,有些木讷的念道,“敢问黄公子这则典故,是由何处得来”
黄东来总不能回答对方这是伊索寓言里的段子呗,于是就撇着大嘴胡扯道“我现编的啊。”他还摆出很轻松的样子,补了句,“就这种故事我拉泡屎的功夫就能编俩,不信我一会儿再跟你说个三只小猪怎么样”
这下薛推可傻了,他赶紧起身,俯首作揖“黄公子才高八斗,弸中肆外,薛某哦不学生薛推坐井观天,蠡酌管窥,实在惭愧此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喔尻就说了一龟兔赛跑至于么”孙亦谐见了对方这反应也有些吃惊,他当即吐槽道,“那我要是给你来一长篇单口相声海贼王”
“诶诶孙哥”黄东来赶紧提高了嗓门儿,并轻轻推了孙亦谐一下,提醒道,“当今天下可是连评书都还没有呢,你别搞事啊”
孙亦谐笑了笑“哎开个玩笑,不要慌嘛。”
他俩说的这几句,反正薛推也没听懂,他只当这是两人间的某种黑话玩笑,也没在意。
黄东来也是赶紧扯开话题,对薛推道“薛先生,既如此,那这一品、一眼、一言三关,我们算是过了吧可以吃饭了吧”
“哦是是”薛推这会儿可是毕恭毕敬,好似遇上了世外高人一样,“薛某这就去安排,二位请随我来这边雅座有请。”
长话短说,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孙黄二人终于是在一个雅间内吃上第一批端上桌的冷盘了。
此时,距离他们迈进不归楼大门的那一刻,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其实说晚也不晚,亥时而已按现在钟点来说,晚上十点半不到,但他们两人早就饿坏了。
之前孙亦谐弄的那盘儿鱼,因为量不多,还分给了薛推袁方治等四人一多半儿,导致他俩自己倒没吃上几口;可以说非但没起到“垫肚子”的作用,还进一步催生了两人的食欲。
好在那第二第三关他们过得飞快,加起来也就十多分钟搞定;于是,在十一点前,两人便吃上了这智仙阁厨房里端出的菜肴。
那“南厨神”,今天也是兴致大好煎炒烹炸闷溜熬炖,南甜北咸东辣西酸,袁老爷子几乎把自己那些拿手的绝活儿都给亮了个遍;反正孙亦谐和黄东来在入席时就明确表示了不差钱,让他们随意发挥,赶紧上菜就是了。
当然了,那道“春潮带雨晚来急”,今晚的菜单是上没有的,因为那是春天的时令菜,而现在是秋天,就算勉强做了也味儿也不对。
今夜,袁方治做来唱大轴的菜,叫“千金买壁”;如果说“春潮带雨晚来急”是他二十五岁时的大乘之作,那这“千金买壁”就是袁方治在五十五岁后厨艺已臻至化境的证明。
就这么一块豆腐,搁进嘴里,能让你品出一代狂生的放浪和悲凉、一位佳人的才情和凄婉好似你就是那高适、那杜甫,站在那里,亲眼看着那一段佳话的发生,但同时又隐隐能察觉到故事最后略带忧伤的结局
这晚,孙亦谐和黄东来都喝高了,因为那桌菜确实是好他们一辈子都没尝过的那种好。
这不归楼对雅间客人的服务也是非常到位,在他俩还没喝傻的时候,薛推已经进来问了他们住的客栈在那儿,以便能在他们不省人事之后派人把他们送回去。
至于这晚的饭钱,薛推也没收,只是在两人客栈的房里留了个条儿,告诉他们这顿饭钱已经记账上了,二位什么时候方便,找个人送来,或者下回来时再结都行。
这,就是讲究
客人事后赖账不给钱,那是客人的问题,但不归楼的人绝不会趁客人不知道的时候翻客人随身带的东西,类似“从已经神志不清的客人身上把饭钱搜出来拿走”这种事,不归楼的伙计是不可能干的;要是真有人这么干了,那老板一定不会放过他,因为这就不是客人的问题,而是不归楼的问题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是黄东来先醒的他内功底子好嘛。
醒来一看,他便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孙亦谐房间里,床边还搁着孙哥的三叉戟。
黄东来忍着轻微的头疼,回忆了一下昨晚是怎么回客栈的,随即心道“哦应该是不归楼的伙计把我们扛上来时,搞错了房间,把孙哥扔我房里,把我扔这儿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已从床底拿出了夜壶方便了一下。接着,他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