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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推,浙江绍兴人。
他自幼便聪慧过人,那是三岁认字,五岁赋诗,十岁出口成章,仅十二岁便考上了举人。
朙时的举人是个什么概念呢要类比的话,大致就是现在的985也就是说,他在我们刚上初中的年纪,就已经考进名牌大学了。
然而,还是那句话世事难料。
三十岁前,薛推曾先后去赴过五次春闱,结果,莫说是中状元了,就连杏榜提名也是一次无有。
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会试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周围那些称颂和羡慕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嘲笑和讥讽。
一般来说,一个人怀才不遇久了,性格就很容易扭曲;能调整好心态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薛推显然不在其列。
他的性格开始变得乖戾,和以前的朋友也都疏远起来
他终日闭门不出,日夜苦读,一直憋到了三十岁那年,他下定决心,要再去京城最后考一次会试。
谁知,这次他还是没中。
而且回到家时他才发现,在他进京赶考的这几个月里,其父母竟是先后染上急病亡故;他的妻子为了不打扰他考试,也没有写信告诉他。
落第和丧亲的双重打击,让薛推一蹶不振,自己也大病一场。病愈后,他又在家守孝了三年期间,其家中钱财也渐渐被坐吃山空。
没办法,人,总得吃饭;要吃饭,就要想办法出去讨生活。
可薛推除了舞文弄墨啥也不会,干不了什么体力活儿。于是他就想着我堂堂一个举人老爷,去县里当个师爷总没问题吧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你薛推是谁啊乡里的“神童”啊,从小到大就是其他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那你想想乡里得有多少读书人恨你
而读书人,家里大多有钱有势,指不定谁家的祖上就有当官儿的,更指不定有些和薛推同级的“差生”现在自己也当上官儿了那帮人能给你薛推好脸色看
又过了一个多月,找了不少人、托了不少关系、费尽了最后的一点银子后,碰了一鼻子灰的薛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家乡他是待不下去了。
为了养活自己和妻儿,薛推无奈,只得变卖了祖上的产业,拖家带口,远奔他乡;几经辗转后,这才来到了洛阳。
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贵人,即这不归楼的老板,这老板是何许人呢咱们后文再表,还是先说薛推。
初到洛阳的薛推在市集上卖字画为生,生意并不咋地,还经常有小混混上门找茬儿敲诈,有时他一连好几天一文钱都挣不回来。
那一年,他们家几乎都是靠他妻子做洗衣和缝补的零散收入来维持,莫说大人,连孩子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时的薛推就经常会想妻子曾经也是和他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今随他沦落至此,他实在是对不起人家。
也正是在那段最苦的日子里,薛推的性格又有了一次蜕变他变得圆滑了。
既然她老婆这个二十五岁前连碗都没洗过一个的女人现在能劳动到双手满是口子和老茧,那他薛推为什么就不能丢掉自己那成本高昂的高傲和自尊呢
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写一些过去的他觉得俗不可耐的浮诗艳文,画一些更符合大众审美的春宫美人他放弃了自己的个人追求,将家人的生活质量放到第一位,以此为动力去消遣自己的才华。
直到某天,他被这不归楼的老板慧眼相中,请他来此当了这“智仙阁”的幕宾,那种日子才告一段落。
从薛推此人这大半辈子的经历不难看出,他并非是个不通世故的酸腐文人;其性格上虽有高傲的一面,但也可以在适当的场合迂回退让。
用句现在比较流行的话来总结老阴阳人了。
眼下,他对黄东来和孙亦谐所的这句“易如反掌”,无疑就是在给这两位戴高帽、下暗套,这样一来,就算他一会儿整个超级难题出来,对方也不好找借口。
当然了,孙黄二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就你薛推那点拱火的能耐,和孙亦谐比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黄东来一天到晚被孙哥拱火,还能看不出你薛推此刻想干嘛
“呵呵这不好说啊。”稍一思索,黄东来便笑着应道,“咱还是得先看看薛先生出的是什么题才好下判断。”
“哈”刚刚才露了一回脸的孙亦谐这会儿正是得意之时,闻言,他顺势用手肘碰了碰黄东来的胳膊,笑道,“哎,黄哥,这不像你啊,你不是最敢于下判断了吗”
“滚”黄东来跟孙亦谐说话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人家说说也就算了,你他妈的在这边拱什么火啊,你是不是吃鱼吃饱了啊”
“呵”孙亦谐讪讪一笑,“好好,不说了好吧,下一关就让你上,我在旁边看黄哥你表演一下。”
这两人之间充斥着脏话的聊天方式,由他们说出来十分自然,听着也没什么违和感,但若是细琢磨,他们那字里行间漏出的信息,说明他们已然是非常清楚薛推在搞什么把戏了,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