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卢怀远又安排了一场酒局,请的是江南政商圈子的二世祖,地点安排在了自家酒店,高家高满仓,还有两位老爷子是政法口和纪委口的公子哥。
在张家兄弟面前唯唯诺诺的卢家大少,此时俨然是老大哥派头,坐在主位,举手投足间带了一股不怒自威。
卢怀远闷着头,只是一个劲喝酒,那几位也不敢自作主张开启话匣子,酒桌一片寂静。
酒过三巡,卢怀远赶走了服务员,摩挲着景德镇出产的瓷碗,沉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认识都挺多年了,有件事,我想请各位帮个忙。”
因为高家这两年经营的不错,高满仓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能跟一流二世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再加上他性子最为跳脱,首先接口道“卢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要是打人,我先拎刀子上,要是挨揍,我一个人全包了。
高满仓从小就跟混混们蛇鼠一窝,江湖气很重,甭管是否真的讲义气,起码说的比唱的好听。
那二位父辈都是政客,家风比较谨慎,但卢怀远身份放在那里,现在打官腔,显然有跟卢家大少泾渭分明的嫌疑,于是挨个许诺,不留余力帮这个忙。
卢怀远喝了一杯酒,慷慨说道“先谢谢诸位,能有你们这帮好朋友,备感荣幸。对于这次的援手,我卢怀远没齿难忘,卢家也会记得这份恩情。”
既然搬出卢家,证明这件事非同小可,三位公子哥心里一沉,不知道卢少爷遇到了什么困境。
如今国家对反腐力度很大,部级副部级抓了一大把,弄的家里有乌纱帽的都人人自危,真不清楚哪天就会倒台。
卢怀远郑重其事摆下酒席,难道卢家有重要人物被盯上了
卢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政商两界都活跃卢家人的身影,假如有厅级干部带走调查,势必会造成滔天巨浪。
这浪,能把他们一船人打翻。
卢怀远压低声音说道“中午张烈虎和张缨豹找过我,要找卢家联手,去对付雷氏集团,而且把先锋官的任务交到我手上,要我不留余力去打压雷家在江南的业务。”
见到卢怀远没了下文,高满仓捋着离子烫酷帅发型,惊讶道“就这”
卢怀远点了点头。
三人长舒一口气。
还以为是卢家要遭受灭顶之灾,原来只是办雷氏集团而已,只要不涉及政治,这几位公子哥可天不怕地不怕。
高满仓拍着胸脯嚷嚷道“区区一个雷氏集团,还能在江南掀起什么风浪,卢哥,这事交给我。妈的苏知录那小赤佬,不知道被雷斯年灌了什么汤,竟然跑过去当雷家跟屁虫,合伙来坑了我一道,二十年的朋友,白交了”
卢怀远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苏知录太想当家作主了,能够理解。”
高满仓鄙夷道“他爹在苏家充其量是四号人物,一堆表哥在前面排队等着继承家业,他凭什么当家作主凭他长得帅,还是凭他会卖皮鼓。”
苏家早年是做皮鼓发的家,当地人调侃卖皮鼓出身,这皮鼓和屁股同音,裸的讽刺了。
卢怀远呢喃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样的人最可怜。”
高满仓把腿盘到椅子上,大大咧咧说道“卢哥,具体要如何搞”
卢怀远眼中浮现一抹阴鸷,跟他温文尔雅的五官形成鲜列对比,“张缨豹说了,要让雷氏集团所有项目停工。”
高满仓哼哼道“张缨豹,张缨豹,又是那个张家老二他就像只非洲二哥鬣狗,光会来阴的,专门掏肛,简直就是个小瘪三嘛京城的家伙,偏偏要来江南呼风唤雨,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
旁边姓朱的二世祖笑道“了不得,满仓都敢跟张家兄弟作对了,你知道张家的人脉有多恐怖吗听说仅仅是张烈虎的兄弟,好几位都在中字头担任要职,我们朱家惹不起,要不你直接替卢少把张家摆平,省的那二位再来江南搞事情。”
作为皇城根儿下的望族,更加接近权力中心,高满仓出自商贾家庭,从小就对根红苗正的大院子弟带有一份敬畏,正眼都不敢看人家,发泄归发泄,真要是见了张家兄弟,恨不得夹着尾巴当狗。
高满仓不敢跟父亲是纪委大员的朱公子唱对台戏,闷闷不乐干了一杯酒。
卢怀远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张家的事,不提了,谁让人家比咱们有势力呢。”
高满仓坏笑道“卢哥,我认识青龙帮的老大,搞垮雷氏集团,得请他们出手。”
青龙帮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恶势力社团,其根源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的青帮,当年教父黄金荣杜月笙一死,虾兵蟹将成立了青龙帮组织。这帮黑道人物文化底蕴不够,起名大多是跟四象或者武器有关,譬如青龙帮,白虎帮,斧头帮,菜刀帮,反正怎么唬人怎么来。
卢怀远轻叹道“做生意,求的是平安,其实我不想跟这些江湖人物打交道,但事情紧急,不得不请他们出马。满仓,记住要隐藏自己,千万不能暴露,哪怕多花些钱,也要让他们把嘴巴缝住。”
高满仓得意一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