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京城,索性给自己放个假,本来想用一天时间踏遍名胜古迹,可买票难,坐车难,排队难,到了太阳落山,也才逛完故宫和颐和园,正准备买车票回家,向双平给他打来电话,叫他去赶赴一场宴会。
客随主便,按照地址,赵凤声来到了一处胡同,路灯下一名男人冲他挥手。
精炼短发,身材笔直修长,五官刚毅不失柔美,跟赵凤声外形差不多,却多了种和蔼的贵气。
将门虎子,范太平。
关于他的家世,赵凤声听老连长唠叨过几嘴,具体到什么职位没说,反正是那种将军能凑桌麻将,部级干部能斗地主的煊赫望族。
范太平亲自迎接,给足了面子,赵凤声不敢怠慢,快走了两步,笑道“范队长,您怎么在这”
跟曹北斗一样,范太平近期升任了中队长,中校军衔,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在重要部门担任要职,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范太平柔和一笑,顺势搂住赵凤声肩头,“什么队长不队长的,赵哥,你比我大,喊我太平就好,这次卧底东南亚,可给领导长脸了,逢人就夸你是他带出的兵。”
虽说在京城长大,可范太平的京味并不重,比起那些动不动以皇门贵戚自居的,显然更具亲和力。
赵凤声摇头笑道“我没出什么力,全是领导在后面运筹帷幄,只是运气好罢了,换谁都能完成任务。”
“谦虚是美德,但谦虚过度,就成了抽往别人自信的巴掌。坦白讲,我的军事素养还不错,智力马马虎虎,但依旧搞不定火帅和韩教主,更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游刃有余,这活儿只能你来干,换谁都歇菜。”范太平望着他脖颈伤疤,唏嘘道“赵哥,又添了一枚军功章,辛苦了。”
赵凤声摸着脖子,开玩笑道“苦倒是不是,就是有点疼。”
范太平哈哈一笑,两人并肩前行。
走进一所朱门绣户的宅院,范太平介绍道“这里原来是王府,现在变成了私人会所,以宫廷菜为主,也有鲁菜和淮扬菜,三十年的茅台有几十瓶,今天你铆足劲点,因为是向队自掏腰包,咱们哥俩的口福如何,要靠你了。这么多年来,我印象中向队请客的次数不多,且珍惜。”
赵凤声举起右手,化成刀状,缓缓劈下,含笑道“那咱就来一刀狠的,割肉还是动骨”
看到门口站立的壮硕男人,范太平知趣说道“全羊还是要烤着吃,脱骨的没味。”
向双平冲灰溜溜走过的范太平剜了一眼,冷声道“烤着吃容易糊,小心骨头崩了你的牙。”
范太平安抚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走的那叫一个快。
向双平又冲赵凤声冷笑道“他喜欢吃烤全羊,你呢,喜欢喝三十年的茅台”
赵凤声正义凛然道“我这贱嘴,喝二锅头都是高攀,哪会要茅台呢老连长你听岔了。”
向双平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就知道合伙黑我,走快点,屋里还有客人”
赵凤声揉着生疼的后脑勺,跟范太平一前一后走进包房。
除了见过面的老赵,还有两位中年人作陪,经介绍,一个是刘哥,一个是贾哥,具体经商还是从政,向双平没有多说,不过心思细腻的赵凤声从言谈举止中,能够猜出不离十。
刘哥爱笑,不善言辞,开场敬了一杯酒后,就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来举杯。向双平和老赵,那可是在自己单位快到金字塔尖的大人物,刘哥依然八风不动,由此可见,部门很牛,职位也很牛,应该是快到南天门那种。
姓贾则是自来熟,一进门就拍巴掌喊着欢迎英雄,敬酒和祝贺的话,大多出自他口。总体而言,有些热情,有些谄媚,但没突破底线,能跟这些大佬坐在一桌,敢扮演热场群众,实力可见一斑。
几人都很随和,没有冷场,赵凤声却坐立不安,后背浸透冷汗。
无形的权势要比有形的武器更具压迫感。
好在有范太平坐在他的身边,一口一个刘叔贾叔喊着,时不时开点雅俗共赏的玩笑,不至于让赵凤声这条杂鱼无所适从。
两瓶青花汾很快见底,赵凤声一筷子没动,借着抽烟的由头,赶紧去外面透透气。
来到庭院,赵凤声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之所以不喜欢京城,就是到处充满着压抑感,高楼大厦使他压抑,达官贵人使他压抑,到处拥堵的交通使他压抑,整座城市都令他无法顺畅呼吸。
赵凤声来到吸烟室,发现打火机在进入故宫时上缴了,于是朝一名低头玩手机的男人客气说道“哥们,借个火。”
男人缓缓抬头,露出皮肤里都渗透出野性的脸庞。
草
张烈虎
赵凤声吓得一蹦三尺高,怀疑自己撞了鬼。
不是吧,诺大一个京城,即便是邻居,一年都见不到几面,怎么一来就撞见这座瘟神,难道两人缘分深厚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