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沙府五十公里的郊区,有一家世界级奢华度假酒店,丛林风格建筑,东西是梯田和山峦,南边是河流,放眼望去,尽是沁人心脾的葱绿。
沙府名声不显,但这家四季酒店却大名鼎鼎,手头阔绰的游客,都会前来享受世外桃源的宁静安闲。稻田漫步,泉水嬉戏,蝴蝶飞舞,鸟鸣清脆,远离尘世喧闹。
一号阁楼是占地面积最大,硬件设施最好的套房,包含独立泳池和专属佣人,一般不会对外开放,能入住者非富即贵。
赵凤声躺在价值几十万美金的arnian床上,缓缓睁开双眼,首先闻到香薰独特的气味,紧跟着看到奢靡的床帐。
没死
这是赵凤声的第一反应。
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陈加安那张狰狞的脸庞。
按照正常的事态发展,那孙子豁出命去都会崩了自己吧难道手枪卡壳,老天爷又饶了自己一命
不对,脖子传来的一阵刺痛,这分明是重伤的征兆。
可能是陈加安枪法太烂,打偏了,然后迈克大发神威,干掉了陈加安,把自己救了出来
就在赵凤声胡思乱想之际,旁边传来一道和煦男声,“醒了”
赵凤声艰难转过头,看到了一位类似道士装束的男人,双眸璀璨,鼻挺眉重,帅的一塌糊涂,全身上下激荡着一股老男人独有的气度。可惜手里的大葫芦太过另类,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滑稽。
赵凤声警惕将身体挪开半寸,仔细端详面前道人。
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具体在哪,赵凤声脑袋沉甸甸的,能记起老婆孩子叫啥名已经不错了,哪还能想那么多。
“来口酒,提提神”老男人晃着大葫芦,挂有诱拐良家妇女的奸笑。
重伤之余,来到陌生的环境,遇到陌生的人,肯定会有所防范,赵凤声本就是一名被害妄想症患者,于是绷紧神经问道“你是谁”
“齐长歌。”老男人见他不买账,自顾自仰起葫芦,喝了一大口。
齐长歌
耳熟,仔细一想,记不起来在哪听过。
“你认识我”赵凤声疑惑道,对方葫芦里四溢的酒味直钻鼻腔,绝对是六十度以上的烈酒。
“三岁时候就见过,还和赵立军喝过酒,当初你父亲酒量不错,酒品却差强人意,喝多了耍酒疯,跟野狗打了一架,结果还输了,手臂被野狗咬掉半块肉,这些事,你还记得吗”齐长歌微笑道。
赵凤声记得父亲胳膊让狗咬过,什么时候咬的,却记不清楚,听到对方似乎对父亲不敬,冷冰冰说道“一个路都走不了的残疾人,况且又喝醉了,被狗咬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哈哈哈哈,这表情跟你父亲神似,就连对话都一摸一样,一个字都不差。”齐长歌晃着头大笑道。
“你是我父亲朋友”赵凤声询问道。
“算是,不过从三纲五常来讲,咱们俩更近。”齐长歌笑道“别瞎猜了,我是你的大师兄。”
大师兄
师父早年确实收过一个徒弟,可听说半路死了,怎么又跳出来一个
赵凤声揉了揉又昏又胀的太阳穴,一个字,乱。
齐长歌看出了他的困惑,轻声道“有些人需要死。”
赵凤声皱起眉头。
齐长歌长舒一口气,说道“我本来是茅山派传人,十八岁下山,仗着手里有些功夫,便四处找人切磋。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得留手,赢了许多国术大家,却也树敌无数,犯了江湖最大的忌讳。师父跟茅山交好,看我一个人伶仃无依,便收入了他的门下,为我遮风挡雨,并将功夫倾囊传授。后来边境爆发战事,师父派我来到西南,并声称齐长歌死了,谁若是想寻我的晦气,就到阎王殿去找姓齐的。其实别人也不傻,我是否死了,来边境调查一番,那不就一清二白了吗只不过那些人惹不起师父老人家而已,揣着明白当糊涂,你不挑明,我也不说破,大家心照不宣。知道真相的人不说,旁人谁又能知道齐长歌的死活,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李玄尘的大弟子死了,西南多了一个捉妖人。”
赵凤声望着须发半银半白的男人,终于有些印象,师父口中的大师兄,确实是叫做齐长歌,而且年幼时见过几面,但那会年纪太小,几乎没什么印象。
他乡遇至亲,赵凤声激动道“你真的是大师兄”
“这片土地上,好像没有你的故友亲朋,再说冒充死人多忌讳,对吧”齐长歌调皮挤了挤眼。
赵凤声想行礼,又不知道拱手还是鞠躬,只能抓住对方温润的手掌,颤声道“师兄”
“你伤还没好利索,赶紧躺那。”齐长歌柔声道。
齐长歌跟赵立军称兄道弟,两人的年纪差了足足一个辈分,那份对于师弟的溺爱,溢于言表。
有了亲人在旁边照料,赵凤声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但一想起迈克和阿米娅生死不知,急忙问道“师兄,我那两个朋友,还活着吗”
“放心吧,有你师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