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南没有阻止这行人离去,只是眼神中散发猖獗笑意,能在这批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明天自己的身价将会呈几何式暴增,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
一帮步入中年的痞子们走出魅力国会,每人脸上呈现出不同形态的颓败状,尤其老佛和严猛反应最为激烈,一个骂着娘,一个骂着祖宗,嘴里比化粪池还脏。
大刚愤愤道“妈了个巴子的真特么窝囊老佛,严猛,打电话喊人,不招来二三百兄弟把那孙子干成瘫痪,以后哪有脸混”
严猛二话不说,立刻拉起驴脸打电话,打击掉吴南的嚣张气焰,数他受益最大,所以迫不及待想铲除掉新生势力。
“算了。”赵凤声摁住严猛手机,认真道“吴南敢对咱们动手,肯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假如招来人
跟他对着干,没准警察几分钟之内就能赶到。大伙都折腾小半辈子了,没必要跟一愣头青犯冲,先忍一忍,就当修身养性了。”
“生子,那就任由吴南胡闹今天没动手,以后呢,会不会继续找咱们麻烦要说我啊,干他凉滴一票,先把那小子打服再说,大不了出点钱,叫下面小弟替咱们坐牢。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受窝囊气,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老佛拽着那口地道的卖药口音说道。
这次被人家找上门打脸,老佛也气得不轻,甚至连平时最重视的钱财都能轻易舍弃,势必要为多年的名声讨回一份公道。
赵凤声轻轻一笑,接过花脸递过的香烟,“如今打架就是打钱,谁都明白的道理,哥几个刚缓过来劲,就别跟自个腰包过不去了。吴南虽然打着严猛旗号过来找茬,但实际想要踩我上位,今天不早了,哥几个都回去歇着吧,回头我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对付那小
子。”
既然赵凤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喊打喊杀,严猛和老佛打了一辆车离去,张小光带着妹妹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张小曼显得心不在焉,单手搭在车窗,撩动着乌黑亮泽的秀发,眼神迷离,风情万种,即便没有刻意堆积出媚态,可能让赵凤声都心生摇曳的狐狸精道行太深,一举一动威力强悍,使得出租车司机差点追尾酿成事故。
“有心事”张小光闷着嗓子说道,雄浑的声线搭配那张人家人怕的络腮胡子大脸,极具猛男效果。
兄妹俩从十几岁起就失去了双亲,相依为命,张小光承担了所有家庭重担,拎着刀子给妹妹赚学费,为了过年给小曼买件新衣服,不惜三九天去搬白菜、拉煤渣,落下了无法愈合的冻疮,导致双手一到冬天就奇痒无比。与其说张小光是哥哥,倒不如说他更像父亲,只要妹妹有心愿,哪怕上到九天揽月也在所不辞
。
常言道父爱如山,张小光这位土长土长的燕赵汉子,兄妹之情,一点都不逊色于父爱。
“有没有觉得赵凤声跟一年前有所改变”张小曼托着香腮,既有满满的少女感,更不缺乏女人特有的柔媚。
“你是说他懂得收敛,不像以前那么冲动易怒了”张小光反问道。
“没有这么简单。”张小曼摇了摇头,眨着祸国殃民的双眼说道“经常听人说男的过了三十才有魅力,我从来没认同过,但赵凤声的省城一行,就像脱胎换骨一般,少了轻浮,多了睿智,或许还带有一种只可意会的从容。哥,你跟他风风雨雨斗了好多年,所谓最了解一个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敌人,你来说说,到底是什么让赵凤声蜕变的如此之快。”
妹妹对赵凤声的情义,张小光心知肚明,无非是英雄救美后遗症,有爱慕,也有崇拜。换成别的意愿,
张小光哪怕拼去性命,也要让妹妹得偿所愿。以前两人争斗,张小光或多或少看在妹妹面子上,让着赵凤声,可世间十万字,唯有情字难以强求,张小光不懂从哪下手,总不能把赵凤声绑了送入妹妹洞房吧岂不是便宜了砍过自己好多刀的王八蛋
张小光摸着头顶一道恐怖刀疤,那是十几岁时赵凤声留下的杰作,即便过去数年,依旧狰狞醒目。张小光手指反复摩挲,缓缓说道“男人的成长速度,跟吃亏吃了多少成正比,听花脸说赵凤声在省城跟人拼命,有几次差点一命呜呼。经历了生死,或许会大彻大悟,这种亏最铭记于心,赵凤声今晚不愿意动手,我觉得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不知道他冲吴南说那句话的时候有多帅,简直跟当年救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张小曼眼中写满爱慕,油润嘴唇泛起幸福笑容。
“哪句话”张小光诧异问道,他可没觉得那张欠揍的脸跟帅字挂钩。
“就是那句爷超度你,怕你坠入畜生道,太霸气太迷人了”张小曼傻呵呵笑道。
张小光十分无语地翻着白眼,骂人咋还骂出迷妹了他前半辈子也骂了不少次,没见过妹妹夸过自己,反而训斥自己不能频频爆粗口,所以才养成只动手不哔哔的性格。一看到妹妹花痴状,张小光心里泛起了酸水,大概跟嫁闺女同样道理。
“他这次回来是跟崔亚卿完婚的,你可别瞎捣乱。”张小光带有告诫意味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