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赵凤声把嘴皮子磨破,何山洛始终不肯答应再去算计翟红兴,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嘴巴只肯喝酒,却不肯蹦出一个字,弄的赵凤声相当没脾气。
喝完了半瓶老白干,赵凤声起身告辞,没有进一步胁迫,也没有进一步讹诈,就那么灰溜溜走人,临走时还顺了桌子上半瓶价值不菲的洋酒。
目睹清瘦背影离去,何山洛皱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眉头。
其实来会所找老何帮忙,赵凤声只是存着碰运气的念头,对于姜可岚的提议,他还是以顺其自然的态度居多。凭借一个女人和一个外地痞子的组合,想要扳倒省城屹立几十年的江湖枭雄,怎么听怎么像很美好的童话故事,姜可岚是精神病发作,赵凤声是不得已而为之,两个失意得人,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促成了令人喷饭的感人事迹。
世界永远不缺少疯子和傻子,他们做出的行为,失败了,成为笑谈,可一旦成功,或许就叫做传奇。那
些站在金字塔之巅受到众人膜拜的商界巨擘,往前追忆几十年,谁不把他们当作傻子和疯子看待所以不走到最后一步,谁都没有资格发表评论。
疯子和天才,一念之间。
走出大厦,望着寂寥清静的街道,赵凤声背后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渗入肌肤,刺入骨髓,就像是在巴格达中枪时的征兆。
伏击
翟红兴这么快就动手了
赵凤声哪肯坐以待毙,正准备施展自己屡试不爽的逃命大法,可心思一动,全身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
跑往哪跑,整个省城全是翟红兴的势力范围,除非自己会腾云驾雾的法术,否则能快过汽车轮子只要翟红兴不顾忌一切后果,自己迟早是人家的猎物,倒不如学学英雄好汉,临死前再耍一回威风,到了阴曹地府,也能拍着胸脯说老子是条刚烈的汉子。
想通以后,赵凤声索性拔开红酒瓶塞,一边走,一边喝,也不回头瞅一瞅是谁在后面跟着,漫无目的在马路上闲逛。
三百米,经过第一个路口。
毫无动静。
赵凤声心说这帮孙子真能沉得住气,脚步越走越快,想要调戏一下后面的潜伏者,可依旧是风平浪静,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出现。
经过第二个路口,路边有一处煎饼果子摊位,赵凤声闻到飘散在空气里的食物香气,肚子咕噜噜直叫唤。这一晚上就没少喝,事没少干,到了现在连饭都没吃,赵凤声可不愿意做饿死鬼,走到小摊前,十分阔气地要了一套顶配的煎饼果子,三个鸡蛋,四根油条,堆在一起足有篮球那么大。赵凤声正要下嘴,忽然看到旁边有大爷在煮方便面,干脆又要了一碗面,坐在马扎上,吃的酣畅淋漓。
半个煎饼果子下肚,对面冒出了一道瘦小身影,一米六多的身高,跟黑夜融为一体的肤色,正是翟红兴手下的头号大将,七步蛇,黎桨。
“吃点”赵凤声丝毫不奇怪他的到来,指着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嘴里由于塞了一大口煎饼,含糊不清说道。
“谢了,我没你那么好的胃口。”黎桨搬来一个马扎坐下,笑意盈盈望着狼吞虎咽的家伙。
“跟了这么远,不饿”赵凤声头都没抬,一口煎饼果子,一口糖心鸡蛋,吃的那叫一个痛快。
“想不到你的第六感还挺强,什么时候发现的”黎桨笑着问道。
当一条毒蛇捕获猎物的时候,先是用毒液麻痹,然后吞食,最后通过胃液消化,有充足的耐心等待。黎桨变态的爱好之一,就是眼睁睁看着对手从挣扎赶到绝望,可惜面前的家伙宠辱不惊,这倒让他心中有些小小讶异。
“从走出大厦第一步开始。”赵凤声消灭完煎饼,开始对着方便面风卷残云。
“我不信。”黎桨眼神开始变得阴沉。
他从小在血腥残酷的角斗场生活,引以为傲的并不是杀人术,而是藏匿技巧与伪装技巧,赵凤声说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这让黎桨的自信心受到毁灭性打击,愤怒是罪恶的祸源,所以黎桨眼中的杀意渐渐浓郁。
“我挨过六发子弹,外加几十道刀伤,你所说的第
六感我不知道是啥玩意,但我们老家有句土话叫做记吃不记打,说明人对痛苦的记忆最为深刻,挨得揍多了,总能会积累出丰富经验。只要有人意图对我不利,我的后背就开始隐隐作痛,这应该叫啥是不是算是特异功能了卧槽不会被当成怪物抓走吧”赵凤声停下筷子,眺望寂寥的月光,若有所思。
“你的废话真多。”黎桨湿润的手掌缓缓在膝盖部位擦拭。
一道硕长的黑影出现在赵凤声身后。
等到那人走近,面摊的昏暗灯光照射在容貌上面,显示出浓眉大眼的狰狞五官。
阿春。
“翟董事长太厚待我了吧一个身手排在省城江湖数一数二的七步蛇不够,还有帮手摆出这么大阵仗干嘛,怕我跑了”赵凤声扭头看了一眼,嘴角堆起鄙夷神色。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黎桨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咬文嚼字道。
“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