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赵凤声心底一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会不会死”
假如是在医院,医生肯定会拿一套说辞来敷衍对方,说一定会尽力或者要靠医疗器械来判断,可眼下的形势容不得他推三阻四,翻开梁小平眼皮,沉声道“按照瞳孔的变化和心跳数据分析,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救人不惜一切代价”赵凤声深知董事会发生如此大的事件,影响有多么恶劣,站起身,感觉双腿竟然有些酸软乏力。
钱天瑜坐在紧邻董事长位置的座椅上,抿紧嘴唇,呼吸急促,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步之遥,犹如天壑。
王二愣子王禹明将两条沉甸甸的大腿从桌子挪下,西装扣解开,放到身后,双手掐腰,迈着那个年代老
流氓独有的步伐,在不停抽搐的梁小平面前停驻,把脑袋稍微靠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乐呵道“小梁这是在娘们肚皮上使劲使大了吧累抽了以前也没听说他有啥羊癫疯啊,这事闹得,赶紧散伙吧,还开什么股东大会,要不然干脆改成治丧委员会,反正人都在呢,省的再挨个通知。”
“放你娘个狗臭屁”
邹国锋又粗又短的食指冲着王禹明一指,吹胡子瞪眼道“王二愣子,良心被狗吃了小梁都他妈快嗝屁了,你还有心思在那冷嘲热讽,大家认识十几年,亏得小梁平时一口一个王哥叫着,当年为了你在外面七搞八搞,还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暴揍,如今小梁出了事,你在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真是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邹胖子,别特么血口喷人小梁这是中了毒,知道啥叫中毒不来,你邹胖子能为兄弟两肋插刀,能为兄弟赴汤蹈火,那就帮小梁做个人工呼吸,哥俩一
起躺倒地上抽抽,这特么才叫兄弟情深。”王禹明掐着腰吼道。
“狗杂种”邹国锋狠狠呸了一口。
“小梁出了事,会议还是暂时取消吧,天大地大人命最大,等小梁康复了,咱们再重新讨论。”冯远征无论什么时候都阴着脸,像是爷爷奶奶嘴里经常念叨的丧门星。
“散伙喽大伙该干嘛干嘛去喽。”王禹明毫无风度地兜着裤子,h字母腰带扣格外显眼。
钱天瑜此时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面若死灰来形容,没想到精心设计一个多月的计划瞬间破碎,有不甘,有悲伤,更多的是无法倾诉的委屈,化为泪水,在眼眶悠悠打转。
钱天瑜的命很好,从小就顺风顺水,除去母亲提前离世给童年蒙上一抹阴霾,几乎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肤白貌美,家世雄厚,智商情商碾压无数同龄孩子,这样的结果,给钱天瑜带来强大的自信心,同样也
会带来相同的自负。
一想到潜心经营的美好蓝图分崩离析,钱天瑜受到的打击要比普通人更为沉重。
事已至此,赵凤声也没办法控制局面,只能让医生先把梁小平送往医院救治,否则会带来更大隐患。
王禹明朝邹国锋啐着口水,准备离开会议室。
冯远征背起jack ofsk登山包,步履匆匆赶往大门方向。
铛铛铛。
会议室突然响起清脆撞击声。
“大伙先别忙着走,我有几句话要说。”
久未开口的易东仁顿着拐杖,声音犹如黄吕大钟,根本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能够发出的响动。
众人对易家确实心生忌惮,全部选择停住步伐,等待易老头打开兜里的葫芦。
“今天你们的表现,我很失望。”
易东仁皱起花白的眉毛,首先给了众人来了一个下
马威,紧接着沉声说道“泰亨风风雨雨二十多年,从一个别人口里卖狗皮膏药的商贩,变成了整个省城都有头有脸的巨型企业,在座各位功不可没。说句好不夸大的话,如果没有你们当时注入的资金,泰亨每一步都会步履维艰,甚至不可能做到目前的成绩,在这里,我想先替钱宗望董事长,谢谢诸位。”
随着易东仁深深低头,几位股东急忙闪到一旁,他们可受不了易家掌门人的如此大礼。
“是,从现在的泰亨来看,的确称得上如日中天,你们腰包的银子也越来越多,买别墅,买游艇,跟成功人士喝茶打球,可以跑到各种大会去耀武扬威,但你们扪心自问,这些东西,是谁带给你们的,是谁让你们天天鲜衣怒马貂裘华服的”
易东仁举起拐杖,朝着抠鼻孔的王禹明一点,“你,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市井泼皮,仗着老子留下的祖产,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要人品没人品,要能力没能力,若非当年把资金投入泰亨,早就被高利贷丢到
臭水沟里被老鼠啃成一具枯骨,哪还轮到你在那趾高气昂。”
王禹明揉着眼球,用来掩盖尴尬的脸色。
拐杖顺势向左,指着冯远征说道“你,一个在外企受尽欺辱的打工仔,说好听了是东洋跨国企业综合型人才,说得不好听,就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主人赏了一碗饭,你就绞尽脑汁来剥削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老祖宗姓什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