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大老刘兴冲冲跑到阿春旁边,躲在人家羽翼下面庇护,赵凤声的眉心浮现一种难以言明的阴霾,各种情绪充斥心头,愤怒,可笑,郁闷,就像是看到了隔壁老王打着自己的旗号去跟寡妇偷情,说不出的古怪。
大老刘,翟红兴,阿春,泰亨投毒案,无形中连成一条若隐若无的线索。
何山洛和秦冲,昨天不约而同否定阿春是翟红兴的走狗,怎么今天就推翻了一切答案
赵凤声的智商还看不透里面暗藏玄机,只能继续在迷雾中扮演睁眼瞎。
阿春望着大老刘,勾了勾嘴角,透着一股让良家女人退避三舍的邪气,“翟爷说了,他是个念旧的人,老朋友遇难,不能坐视不管。”
“是是是。”大老刘点头哈腰谄媚道。虽说他威风
不复当年,但毕竟还在道上摸爬滚打,当然清楚面前的年轻人是江湖新贵。别说眼下是穷困潦倒的困难户,哪怕声势最旺时,也不能跟人家相提并论,格局不同,摆出谄媚姿态也就在情理之中。
阿春扛着钢管,一摇三晃走到准备群殴大老刘的人群当中,停住脚步,将钢管不断在掌心拍打,阴恻恻笑道“谁想跟我老大的朋友闹事”
一群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率先答话。
两军交锋,势为重,不管听没听过对方名号,仅凭这人冲破天际的跋扈气焰,肯定不是好惹的家伙。普通人,谁敢单枪匹马冲到十几人面前大放厥词神经病还是二百五既然面前的家伙两者都不像,那只能说明他有着狂妄的资本,有着把他们当成是路人甲的底蕴。
不过酒这东西实在是害人不浅,有位小伙子本来是木讷寡言的性格,可几杯酒下肚,顿时觉得自己跟老天爷拜过把子,见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叫嚣,抄起一瓶
酒,扯着嗓子喊道“喊你妈喊你是哪根葱,敢在老子面前装逼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话音未落,钢管夹杂强烈风声砸在他的锁骨部位
咔
甚至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年轻人抱着肩膀嚎啕大叫,在地上滚来滚去,酒精的麻醉也没抚平骨折的痛楚,叫得惨不忍睹。
阿春顺势接住对方脱手而出的轩尼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露出陶醉神情,扭动着脖子,“还有谁不服气,并肩子上,我可没耐心跟你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在座客人见到事态冲着群架方向发展,生怕把祸事引到自己头上,尤其是职场女性,最讨厌江湖里的打打杀杀,绝大多数选择拍屁股走人。只有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性观众,品着美酒,专心致志欣赏男人狂野的一面。对于她们来说,朝九晚五的生活索然无味,这种真实的血淋淋场景难得一见,比起院线大片
还要刺激,原始,纯粹,彰显了什么叫做暴力美学,男人与男人之间拳头间碰撞,恍若最猛烈的催情药剂,刺激着她们身上每一处细胞,欲罢而不能。
一群人无人敢应答,前车之鉴躺在地上喊得撕心裂肺,众人都害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倒霉蛋,全部埋头夹起了尾巴。
几位保安迈着小碎步赶到事发现场,一名看着像是队长的人扫了一眼受伤小青年,冲着扬起脖子灌酒的阿春皱眉道“谁给你的胆子来这里闹事,知不知道场子是谁罩的”
“东西酒吧嘛,道上的人,谁不清楚是陈蛰熊的聚宝盆,大佬杀手,酷炫的很,好怕怕哦。”阿春耸起肩头,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扮演成害怕的模样,可就连幼儿园小朋友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意味。
“你在故意闹事”保安队长握紧橡胶棍,厉声喊道。
“nonono。”
阿春晃着食指,貌似是在否认,突然咧嘴一笑,邪气四溢,“闹事好o的手段,爷爷这叫打脸。”
保安队长勃然大怒,在东西酒吧看了几年的场子,头回见到有人敢在这里耀武扬威,甭管对方是谁,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打脸打的不是自己的脸吗保安队长盛怒之下抽出橡胶棍,咬牙道“你是故意来砸场子”
“本来是替人打抱不平,可来了之后,觉得砸了陈蛰熊的场子也蛮有意思,听说大佬杀手被楚巨蛮打成了残废。啊哈哈,我这人呢,向来是欺软怕硬,对方倒霉以后,脚丫子就痒痒,总想着补上一脚,要不然连玩女人都不痛快。你们这群小瘪三就别来丢人现眼了,还是把陈蛰熊喊出来,让我踩他一脚,也好过过瘾嘛。我这人说话算话,说一脚就一脚,踩完以后我立刻走人,怎么样快喊人吧。”阿春阴阳怪气说道,时不时还掺杂几声讥讽笑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保安队长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肺都要气炸了,哪还有功夫想象后果,橡胶棒不由自主抡向对方肩部
阿春不屑冷笑,稍微向后撤出一步,把轩尼诗往空中随手一丢,然后做出一个类似于打棒球的姿势,猛然挥动钢管,风驰电掣击中酒瓶正中央。
啪
酒瓶受到巨力撞击,顿时碎成无数片,几十枚玻璃碴冲着保安队长疾驰飞行
高速行进中的锋利玻璃,杀伤力不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