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阿春并没有跟翟红兴狼狈为奸,赵凤声反而越来越糊涂,怀疑秦冲的判断是否错误,到头来只是一场误会。阿春在分局门口露面,难道只是巧合,目标并不是那位投毒者,而是另有其人
等到那瓶普伊莱克村出品的美酒见底,心事重重的赵凤声起身告辞,何山洛酒兴意犹未尽,拽着他的手臂笑道不在老哥这里过夜了话里诱拐他下水的意图很明显。赵凤声纠结的抓耳挠腮,最后一狠心,一跺脚,回了句今天是九毒日,忌房事,否则耗气损精,不仅伤身,还影响个人运势。何山洛讶异问道是不是真的赵凤声郑重其事点了点头,说比你那瓶红酒还真。
在何山洛崇敬和忧虑的目光中,有着半仙潜质的家伙大摇大摆离开会所。
走出大厦,等到赵凤声看到皎洁月色,心情忽然黯淡低落,怎么调节也无法亢奋,琢磨着是不是大姨夫来了咋这么容易多愁善感呢
赵凤声没有急着回到住处,顺着街道缓缓前行,灯火阑珊,月光作伴,使他有种吟诗作赋的冲动,可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浅薄,想了半天,才回忆起大刚那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至于后面是小姨子还是什么的,倒是记不太清了。
走到一处桥边,赵凤声被波光嶙峋的河面吸引,干脆趴在桥头欣赏迷人风景,撅着屁股,叼着烟,微风轻启,烟雾随风而逝,看着倒像有种文艺小青年既视感。
伤感的时候往往会引起回忆,赵凤声也没有逃离这个怪圈,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搜索新的朋友,输入一串印象深刻的数字,穿着大红袄、顶着牛角辫的倔强小丫头形象跃入眼帘。
赵凤声来到省城换了新号码,以前的号码没用过,所以导致他跟二妮还是陌生人状态,赵凤声屏住呼吸,想看一看朝思暮想的二妮照片,以慰藉相思之苦,但等他颤颤巍巍点开倔强小丫头的资料,可发现对方禁止陌生人查看,除了名字和地区,一片空白。
酒入愁肠愁更愁,赵凤声又开始胡思乱想。
自己该如何面对二妮,是继续选择躲避还是回去跪搓衣板这个难结的死扣,到底该从哪里下手
真是他娘的头疼。
即便一往情深的薛如意临行前喊出那句伤心欲绝的我等你,赵凤声还是缺乏勇气去面对,自始至终将二妮放在正房位置,万万不敢跨过有关于道德底线的那一步,怕耽误了人家闺女,再伤了二妮的心。
赵凤声自诩不是个好人,但有良心。害人的事不会去做,伤人心的下作勾当更不敢去碰,以至于不善处理感情问题,这或许跟他那位外柔内刚的母亲教导方式有关。
手中的电话响起,陷入沉思的赵凤声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丢进河里,看了眼来电号码,发现是秦冲,双方没在电话里过多交流,约定好了在桥上见面。
十分钟之后,沃尔沃如约而至,秦冲下车后急匆匆说道“阿春带着女人住进了香格里拉,房间号我已经搞到手,咱们怎么办”
“无凭无据,能怎么办,贸然动手反倒成了咱们理亏,到时候黄泥掉到裤裆,说也说不清楚。秦哥,你
确定阿春去分局是冲着投毒案嫌疑人去的不会搞错吧”赵凤声依然趴在栏杆上,压低声音说道。
“只是我的推断,不敢百分之百确定,需要明天还要打听完情况,才能得出最终结论。”秦冲对待新上司跟陈蛰熊一致,慎之又慎才敢回答。
“我在电梯跟阿春打了照面,感觉他是那种很纯粹的江湖人,不像是精于阴谋诡计的商战行家,这两方面看起来关系不大,但一个人的秉性决定了他的做事风格,就像是狼,总会想着去拿锋利的牙齿去咬断猎物喉咙,假如用爪子捕猎,那就成了鹰,这种东西最能暴露本性。我跟朋友又探听了一些小道消息,阿春似乎跟翟红兴没有来往,也没有势力给他撑腰,动泰亨他活腻歪了不怕本地名人的滔天怒火所以这事还得仔细梳理一遍,抓不到幕后指使是小事,惹了别人才是大事,不能否认对方玩栽赃嫁祸那一套。”趁着大脑冷静,赵凤声将心中想法和盘托出。
秦冲微微一愣,这时的赵凤声思维缜密到变态程度,哪还像初次会面时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莫非他的姿态全是装的,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秦冲想想也是
,泰亨家大业大,陈蛰熊无论武功心智全是万中无一,怎么会让稀松平常的家伙当成继任者,就算陈蛰熊自己答应,这么重的担子放到不靠谱的家伙身上,钱总能答应泰亨能答应
念头稍纵即逝,秦冲说话的态度彻底谦卑了几分,“我明白了,在得不到确凿证据之前,先在远处打游击战,等到锁定目标,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多疑是好事。咱们这一行,脑袋别到裤裆里晃荡,多想一想,不光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老婆孩子负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赵凤声扭头笑道,“对了秦哥,咱同事都这么长时间了,家里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你几个孩子”
“一儿一女,大的是闺女,八岁,小的是儿子,才三岁。”秦冲简洁答道,可坚韧的脸庞酝酿出一种叫做幸福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