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过。八岁时杀过鸡,这都能看出来”赵凤声表面笑吟吟答道,心里却顿时一惊,感慨着中隐隐于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随便碰上个小伙子都能看穿自己底细以后还咋着拎着双刀混江湖
“你的手腕处有刀伤。”马陆将嘴角向上勾了勾,一副天下事了然于胸的得意神色。
“这叫受伤,不叫沾血,小时候站在路边看别人干架的时候,不小心殃及池鱼,被飞出的刀子划了一下。所以打那以后,再也没敢看过热闹,下雨天还有人被雷劈了呢,老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指不定哪天就大祸临头,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赵凤声漫不经心将袖口拉住,口气也不像是刚才那样友好。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意思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马陆放下二郎腿,浮现出一股狞色,有种想要挥胳膊抡拳头的前兆。
“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作践自己,我可没说过你是耗子。只是随便发几句牢骚而已,没想到你这么冲动,没事多喝点菊花茶和柠檬水,降心火。”赵凤声乐呵呵说道,依旧风轻云淡,跟马陆的张牙舞爪形成鲜明对比。
“你想找茬”马陆猛拍桌子喊道。
“大家同事一场,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大丈夫动口不动手。”赵凤声突然明白三妮那鬼丫头天天为啥那么高兴了,原来气人的感觉真他娘爽,甚至比狂扁一顿还来得酣畅淋漓,怪不得崔老三乐在其中,活得比谁都滋润。
“你混哪里的”马陆眉宇间堆积出叫做阴鸷的狠辣。
武云市跟省城只不过相距一百多公里,口音基本属于村头和村尾的差距,仅凭三言两句,无法分辨出地域归属,马陆还天真以为赵凤声是本地土著。
“秀才庄的大老刘听没听过”庄晓楼和楚巨蛮站
在省城江湖顶端,用他们的名号来唬人,显得大材小用,况且人家信不信还是两说。赵凤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大老刘这种级数的痞子,拿来吓一吓江湖雏鸟还是能够手到擒来。
“你是刘哥的兄弟”马陆眼神飘忽不定道。
“昂”赵凤声答应一句,顺势挺起了胸膛,胡乱扯出一位老熟人,没想到还挺管用,年轻人连态度都和蔼了不少。
“操自家人啊,咋不早说呢我老大跟刘哥关系好得很,一个头磕在过地上,俩人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你早说是刘哥的兄弟,至于闹这么僵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以后公司里有啥事,你给我说一声,保准没人敢找你的晦气。老哥,看模样你比我大几岁,咋称呼”马陆把胸脯拍的碰碰作响,跟先前的吹胡子瞪眼判若两人。
“额姓赵,赵凤声,以后喊我老赵就行。”
饶是某人脸皮厚实到一定程度,也被社会小青年翻
脸翻得猝不及防,随便报个名号就能化干戈为玉帛这也太草率了吧。寻思着以后多吹吹牛逼还是有好处滴,万一侧漏的霸气被小美眉慧眼识珠,没准就能诞生出一段纯洁的爱情。
俩人从仇人瞬间变成了志趣相投的兄弟,勾肩搭背跑到十二楼一起过过烟瘾,碰见盘靓条顺的女员工,马陆还悄悄给新同事讲解其中玄妙,哪些妞做过整容,哪些妞是领导的相好,哪些妞浪荡不羁,全都贴好标签一一说明,听的赵凤声一惊一乍。
期间,还有别的同事给赵凤声送来一张饭卡以及工作证件,光顾着看人家那双包裹在丝袜里的美腿了,连哪个部门都没听清。至于其它的入职手续,想必钱宗望早已安排好,不用自己再去大费周章挨个部门跑一圈,耐心等待顶头上司钱天瑜就算是尽职尽责了。
一上午都在插科打诨中度过,马陆相当健谈,遇到江湖同道中人,嘴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倒让赵凤声了解了不少企业内部基本信息。中午饭点,赵凤声本
想请喷了几斤口水的年轻人出去搓一顿,可马陆死活不同意,非要给老赵接风洗尘,于是俩人又像连体婴儿一样,肩并着肩来到了员工专用餐厅。
马陆还给赵凤声说了一件有关餐厅的趣事。
钱宗望是从深山老林爬出来的幸运儿,吃过苦,受过罪,不管对于成功人士还是农民都一视同仁,中午只要没事,都会跟员工一起跑到食堂吃大锅饭,听听下面人的谏言,了解实际情况,扎根到基层,算是一位平易近人的大老板。
传言早些年,钱宗望有一次在餐厅吃饭,发现红烧肉里全是土豆,仅有的两块猪皮上面还挂有猪毛。因为不满后厨师傅敷衍了事的态度,钱宗望大怒之下,当着几百号员工的面,直接将红烧肉扣在了大师傅脑袋上,把厨师弄得汤汁四溅,狼狈不堪。
打了人,钱宗望还不肯善罢甘休,将菜盆一一掀翻,指着厨师大骂道是嫌工资低还是油水少一个月几千块拿着,还有大把大把的回扣捞着,别以为那些
龌龊事就你一个人心知肚明,拿全世界的人当成傻子你怎么捞油水,我认了,只要让员工们每天吃的高高兴兴,老子就把你当祖宗供着可你这王八蛋弄这些连狗都不吃东西是啥意思报复社会,还是在报复我钱宗望员工们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吃不好了怎么有力气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