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毕竟只是位二十郎当岁的大男孩,人生规划和职业前景两眼一抹黑,饭东哥走了,自己该何去何从,难道回老白山面对那帮不近人情的家伙们,当一辈子山大王
一个茫然无措。
一个万念俱灰。
气氛陡然变得粘稠凝重。
“你们俩都在呢”一句饱含沧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玄尘干瘪的身躯出现在大门口。
瞧见老人家,傻小子虎目一亮,别人不晓得饭东哥下落,这老头可是他的师傅,约莫清楚他人在哪里。
“李爷爷,俺生子哥去哪了”傻小子以前从来没对老人家用过敬语,后来饭东哥告诉他奶奶治病的钱都是出自李爷爷的手,傻小子才重新把李玄尘的位置抬高,喊一声爷爷,发自肺腑,出自真心。
“他没跟我说。”李玄尘迈步进屋。
“去警察那里,能找到他吗”傻小子想起了电视
里经常播放的寻人启事,挠着大脑袋问道。
“他临走前,给我交代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李玄尘平静道。
“啥事”傻小子一头雾水。
“跟他一样,去当兵。”李爷爷负起双手,白发苍苍加上仙风道骨,挺有高人气派,换身道士装束,肯定能唬的人家一愣一愣。
“当兵”傻小子茫然问道。
“这是我和他一起商量后的结果。你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冲动易怒,放到哪里都是定时炸弹,我和他怕你闯出大祸,还是决定让你去军营里比较合适。那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有本事自然会出人头地,等你当上大官光宗耀祖,对你和他,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李玄尘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老连长的电话号码,你去给人家沟通一下,记得语气要和善,用词要恭敬,这可是莫大机缘,不是谁都有机会在大树底下好乘凉,千万不要辜负了凤声的一片苦心。”
周奉先拿着小纸条,心里百感交集。
饭东哥对他恩重如山,不仅四处筹钱帮奶奶治病,临走前还不忘帮自己铺好后路,这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谢意。
可没想到傻小子顽固地摇了摇头,“俺不去。”
李玄尘挑起花白的眉毛,等待他的下文。
“俺奶奶说了,以后必须要跟在生子哥身边,就算把俺腿打断,也得一瘸一拐跟着他,不能昧了良心。俺奶奶说生子哥对俺家有恩,做人亏啥不能亏心,这恩比天大,必须报一天找不到,俺就去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俺就去找一年,俺就不信把全国踏遍了也找不到他”
周奉先很反常地绷起脸,略带幼稚的脸庞勾勒出一往无前的架势。
“傻孩子。你知道全国有多大”李玄尘苦笑问道。
“俺不管,俺反正有的是力气。”周奉先顽固答道。
“罢了天生的倔脾气,我也不劝你了。”李玄尘又掏出一把钥匙,“我和他早料到你会有这一出,还
好定下了第二条路。你也不用去找他,他肯定会回来,这是小卖部的钥匙,拿着,你对那里轻车熟路,就先替他打理生意,平时吃饭可以在我那里凑合,一个月的钱应该够你花销。”
“好”傻小子如获至宝地接过钥匙。
接管生子哥留下的小卖部,显然比去部队要符合他的心意,起码守在桃园街,能等到饭东哥回家。
老白山有句俗语,飞得再高再远的苍鹰,终究会在日落前归巢。
李玄尘走到默默落泪的崔亚卿身前,问道“丫头,你呢”
崔亚卿轻声哽咽道“我等他。”
喃喃细语却如珠盘玉落。
李玄尘轻叹道“画楼音信断,芳草江南岸。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
崔亚卿低语道“苦又何妨,当归即好。”
二十多年,她还是那个倔强到不碰南墙不回头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