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坐在病床旁边,身体斜靠在扶手上,望着病床昏迷不醒的花脸,神态平静。
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相当长的时间,小护士进进出出来了两次,赵凤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脸上布满青春痘的小护士审视着那个一言不发的木讷男人,有些好奇他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躺在病床上男神级别的帅哥被人挑了脚筋,左臂骨头险些砍断,小护士怜悯之余又相当愤慨,是谁辣手摧花,男神都不放过啊像那种人渣,就应该被千刀万剐,然后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旁边犹如泥塑的男人,虽然长得没男神那么惊艳,但棱角分明的脸庞看起来还是相当顺眼,比起男神多了一股阳刚味道。小护士不挑剔,又心怀大叔情结,腻起嗓子,嘱咐几句病人需要注意的事项,结果没成想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聋子,呆呆望着病床,没作回应。
小护士暗自揣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是不是喜
欢走旱道的专业人士,腹诽了一顿帅哥不是别人男朋友就是同性恋,心情一片黯淡。小护士刚迈步走出病房,险些和一个魁梧大汉撞个满怀,小护士顿时吓了一跳,正准备张嘴教训人,却发现大汉蛮横的相貌和胸口间的文身,小护士干张了几下嘴,还是没敢跟标准痞子长相的家伙发生冲突,小屁股一扭,转身离去。
大刚进屋递给赵凤声一兜肉夹馍,温声道“趁热吃吧,都守了一夜,铁人都熬不住,大夫不是说花脸脱离危险了吗别操心了。实在不行就找个护工,别把身体弄垮了。”
“花脸除了一个爷爷,家里没别的亲戚,找个不知底细的护工,我不放心。”赵凤声一夜未眠,加上许久没开口,嗓音透着一股干涩,就像是铁器摩擦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压抑。
“我把十五弟他们叫过来盯着点,赌场现在客人太多,严猛那王八蛋天天神秘兮兮摸不到人,啥活都得咱哥俩操心,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老子早撂挑子不干了,当牛当马都没这么累。”大刚骂骂咧咧说道
。每天熬通宵,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了,何况大刚常年沉溺于酒色之间,身体素质没有以前出色。几个通宵连轴转,弄得他每天恍恍惚惚,白天黑夜分不清楚,连泡妹子的心情都连带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自己先盯着,等花脸康复后我再回去。”赵凤声拿起肉夹馍,一口咬掉一小半,牙齿机械性的咀嚼,眼神却紧盯着花脸不放。
“这事你准备咋办”大刚掏出香烟,正要用打火机点燃,扫了眼脸色苍白的花脸,最终还是把打火机放回到兜里,闻着烟味过过干瘾。
“该咋办咋办。”赵凤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帮孙子可是冲着你来的,一次偷袭不成,还有下次。按照二妮的描述,杨璐璐很可能抱上鬼狼爷的大腿,要不然那个天天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二嘴脸的吕刀魁都会听她指使。生子,这事大了,上一次的刀客差点捅死你,这一次花脸差点又被吕刀魁给废了,杨璐璐摆明铁了心跟你过不去,实在不行,咱就召集人马直接去堵了鬼狼爷,明刀明枪干一场,妈的,我
就不信那帮孙子都是三头六臂都是爹娘生的,他们难道就不怕死”
大刚不清楚鬼狼爷和赵凤声九年前结下的交情,他是个脾气暴躁的粗人,觉得江湖事应该江湖了,不管对手是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鬼狼爷。你阴我,我就以牙还牙,打不死你也得咬的你疼,这是老街四害的一贯作风,睚眦必报。
“等二妮录完口供再说吧。”赵凤声吃完一个肉夹馍,没有了胃口,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帮孙子没准晚上就动手,咱得提前做好准备啊要不我先给老佛严猛他们去一个电话,叫点人过来帮忙。”皇帝不急太监急,大刚觉得这件事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必须迅速做出一个决断。
“先报警。”赵凤声揉了揉脸颊,小声道。
“报警生子,你脑袋被驴踢了那帮孙子有的是应付警察的手段,随便找一个属下就能把雷给扛了,鬼狼爷到现在连面都没露过,咋抓他告他每天大保健还是去告他偷看老子洗澡”
大刚愤愤说道。花脸也是他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虽
然那时花脸小了他们几岁,没有经常混迹在一起,但老街四害都对花脸印象不错,挺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大刚的大声嘶吼,是怒其赵凤声的不争,哀其花脸的不幸。
“昨晚刚动了手,他们也怕警察惦记,不会这么快再度找上门。给咱们留下的时间挺多,不急。”赵凤声说出一个令大刚匪夷所思的答案。
“草,被人拿刀砍到脑门了,还不急。这事你看着办,需要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先去赌场盯着。”大刚快步走出病房,砰地一声关住房门,用来宣泄心中难以释怀的愤懑。
赵凤声望着花脸没有血色的侧脸,眉头渐渐皱在一起。
过了不久,崔亚卿回到医院,抱着赵凤声失声痛哭,哭哭啼啼讲述了昨晚惊魂动魄的场景。赵凤声不动声色听完后,嘱咐一夜未眠的崔亚卿先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