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亚卿没想到父亲一口回绝,俏脸花容失色,没有半分犹豫脱口而出,“为什么”
在她记忆里,父亲对于赵凤声的印象相当不错,说他有男儿血性,张扬却不张狂,人又聪明,嘴还甜,会利用优势去掩盖劣势,总之一直像是夸女婿一样赞美赵凤声。
今天开口言明自己和赵凤声结婚打算,父亲应该笑容满面才对,怎么问都不问就断然拒绝这门婚事崔亚卿百思不得其解。
崔立恒两道浓重剑眉渐渐聚在一起,脸庞棱角分明,不像同龄人看起来老气纵横,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双手放在膝盖正襟危坐,肃容时极为庄重威严,让儿女们不由自主对父亲噤若寒蝉,这是积威多年的后果。
崔立恒语重心长道“亚卿,我承认赵凤声人品不
错,为人仗义,对老人孝顺,不像现在年轻人那么浮躁。先抛开门第之见不谈,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俩般不般配你是大学毕业,他呢我记得连小学都没有念完吧。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现在每个月收入几万块,他不过是一个在社会瞎混的小痞子,每个月能赚多少钱拿回家五千,还是一万,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把这个家撑住”
“再说两个人居家过日子,观念很重要。一个喜欢吃西餐牛排,一个喜欢吃卷饼大葱,就算前期靠着所谓海枯石烂的爱情走到一起,婚后的柴米油盐磕磕绊绊,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你不小了,应该有自己思维能力,婚姻不是小事,不能光靠一时冲动就盲目选择,需要两个人磨平身上棱角,才能慢慢融合在一起。”
父亲的忠言逆耳没有使崔亚卿改变初衷,她低声道“爸,我知道您心疼我,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喜欢赵凤声,从小就喜欢他。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彼
此了解,您说的那些问题不会存在,或者几率很小。您和我妈不是也不般配吗,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家庭主妇,不也是相濡以沫走到现在。我愿意为了他去改变,他也会为了我努力奋斗,请您相信我的眼光,他是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父女俩苦口婆心的一番话都没有让对方妥协,崔立恒依旧肃容道“怎么不般配了我和你妈以前都是抡大锤的工人,家里都是三代贫农,都是靠种地吃饭的穷苦人家,在那会也算门当户对。当年家里养四个孩子,我们俩工资根本不够家里开销,记得胜男刚出生时候,连买奶粉的钱都是从亲戚朋友手里借的,我想了两天两夜,才抛弃铁饭碗,下定决心辞职下海。如果没有你妈支持我,大半辈子在为这个家操劳,就过不上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我们和你们情况不一样。”
二妮倔强抿着嘴唇,以无声表示抗议。
崔立恒不想眼睁睁看着女儿深陷泥潭,长叹一口气
,道“散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崔亚卿咬着银牙道“不”
她在家是个乖宝宝,平时很少违逆父亲意愿,这一次事关她和赵凤声的婚事,出乎预料的变得咄咄逼人。
崔立恒从没听到过女儿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瞪起眼,大声喊道“我说散,必须得散”
父女之间的针锋相对,很快引起厨房忙活的崔母和三妮前来一探究竟,连楼上崔洋都把脑袋拔到楼梯间,看看是谁敢和说一不二的父亲针尖对麦芒。
父亲的强横无匹,让崔亚卿眼眶泛起晶莹泪光,抽泣道“当年你做生意被人骗了,资金跟不上,求了多少人都没人肯帮一把,不是赵凤声父母借给你的吗赵家等于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做人,知恩总得图报吧”
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崔立恒终于按捺不住胸中怒火,猛然站起身,暴跳如雷道“他们赵家的钱
我早还清了轮也轮不到赵凤声头上他要钱是吧好,我给五十万还是一百万,让他随便开价,只要你不和他结婚,多少钱我都肯出不知道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鬼迷心窍到这种地步”
崔亚卿默不作声,悄然流泪。
崔母眼见女儿如此悲伤,坐到旁边,搂住二妮肩膀,柔声道“父女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大动肝火伤了和气。亚卿,你也知道你爸的臭脾气,别放在心上,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乖,不哭了。”
“那个我能说两句吗”
三妮贼眉鼠眼的走到中间,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小声道“我觉得姐夫不对,是赵凤声,他对我二姐挺好。俩人从小青梅竹马,又知根知底,二姐嫁给他,比嫁给那些有钱的花花公子强多啦,真要是嫁入豪门,二姐不见得开心啊。强扭的瓜不甜,干脆成全他俩得了,呃我说的对不对”
“滚一边去”
崔立恒正在气头上,对平日里最不听话的老三没什么好脸色,愤懑道“你懂什么赵凤声就是个小痞子,从前靠着收保护费和坑蒙拐骗混日子,三天两头拿着刀和人对砍,在派出所吃饭次数比在家吃饭次数还多。他接近亚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们清不清楚图钱还是图色我不是嫌他穷,也不是嫌他没出息,就他那个莽撞性子,我是怕亚卿当了寡妇”
岁数最小的崔洋本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