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注视着他,他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唯一的方法,便是让他知难而退。
裴娇道,“想必你如此说,是已然找到办法了。”
先前是为了活命别无选择。
可是若是真的能够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让她的这具躯体不需要封魂锁也能活下去,裴娇当然愿意去试一试。
毕竟谁也不想一生都一直忍受血魇之日封魂锁带来的折磨。
不过裴娇更认为封魂锁是难以解开的,所以她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打发他走。
裴娇思忖半晌,最后道,“我愿意去试一试,不过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诺,必须得听我的。”
“若是解不开封魂锁,或是解开封魂锁,我仍对你无意,你便不可再纠缠我。”
说着,她目光变了变,“若是你食言,我真的会杀了你,绝不手下留情。”
她答应了。
他死寂一片的心久违浮上一阵狂喜,似是欲要溺水而亡的人抓到了浮木那般,便连身躯都因那一瞬间的救赎绷紧到极致。
“你们要去羡渊”
听到此消息,荣华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裴娇眨眨眼,“嗯,怎么了”
荣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宫主,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前些天的地面震动便是相传海底城引起的。”
“记得呀。”
荣华又道,“这羡渊,便是古国的一座城池,早已沉入海底不知多少年相传去的人,无一人生还。”
“并且不止如此,你前段时间交给我去查明的羊皮纸卷,其中也标注了羡渊这个地点。”
“恰逢地鸣海底城开启,宫主,你不觉得诸如此类,太过巧合了么”
这令裴娇微微蹙眉,那羊皮纸卷不是别的,正是从玄阴宫那个刺客身上所得的。
玄阴宫也对羡渊感兴趣
这传闻中沉睡于魔域与上仙洲交汇处海底的无人之境,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竟令许多人都趋之若鹜。
荣华见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略有深意道,“此去羡渊,魔君也知道并且准许么”
裴娇没注意到他略显古怪的神色,一面整理着符纸,一面答道,“是的,他算是默许了。”
荣华非但没有松气,反而变得更加惆怅。
他斟酌片刻,最终从怀中摸出一件锦囊递给裴娇,“宫主,若是你在羡渊城里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人,这个锦囊或许会能帮助你。”
“不过在此之前,最好不要打开它。”
裴娇狐疑地看他一眼,对方垂眼避开她的视线。
她凑近去看他的眼睛,“荣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知道些什么吗”
面对裴娇的疑问,荣华偏过头,陷入了沉默。
裴娇见此,便也不打算再为难他。
她了解他的性格,平时便是闷葫芦一个,他不想说,必定有他的理由。
她也不想再为难他,便也不再过问,而是顺手接过锦囊,笑道,“谢谢你。”
相较于裴娇的心事重重,宁长旭照样是浇花喂鸟,可谓是十分悠闲自在。
他见裴娇几日里茶饭不思,便难得主动开解了她,“解开封魂锁对你而言是好事,每逢血魇之日你所受的苦楚,旁人不知,我却清楚得很。”
“我之所以如此放心地将你交给他,是因为看见他身上的魂剑,只要他做出什么令你不悦的事,你想杀了他,便是一念之间的事。”
待通往羡渊阵法已然绘制好,万事俱备之时,裴娇也下定了决心。
因构建传送阵极为困难繁琐,故而能容纳的人也少。
那道阵法劈开了海面,似是一道海中的断壁残垣。
在阵法欲要欲要启动之时,有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地自空中落下。
裴娇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浑身是伤的鬿雀。
她的羽翼有一道平整的切口,似是被斩断了,所以飞起来十分费劲。
她倒在阵法外,挣扎着想要去抓顾景尧的衣摆,“魔君,魔君您不可以去羡渊,羡渊城内我们的人都进不去,却又被有心人大肆宣扬,很可能就是个陷阱哪”
顾景尧垂眸看着她,半晌,淡淡道,“鬿雀,是不是斩断一羽的代价太轻了,竟还能让你从镇魔塔内跑出来。”
鬿雀摇摇头,眼含泪光,转而恨恨地看向裴娇,“魔君,定是有心之人蛊惑您去的是不是魔君您要三思”
她话尚未说完,便被迅速击飞,倒地吐出一口血来。
顾景尧的眼底透出杀意,“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正眼看本君的夫人。”
紧随其后的烛龙将鬿雀护在身后,“魔君,是属下看管不严,才让她跑出来。”
“您若要惩罚,便惩罚属下吧。”
“只是鬿雀确实是为魔君着想,她说的话也并无道理,相传羡渊城内有无尽宝藏,可是进去的人都没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