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正是大难不死的裴娇。
裴娇一直都觉得,自己虽然非常倒霉,但是还算命硬。
在剿魔令之前,她便从顾景尧那成堆的财宝中翻出了一张符纸,是一张有市无价的空间传送符。
在得知顾景尧要将她卖了之后,她便决定孤注一掷采用换心禁术。
劈开冰层的时候她就在赌,若是自己能挨上一剑,还能不死,在掉入岩浆之前能否捏碎这空间传送符纸。
她一生的运气可能都用在这里了她赌对了。
道诚真人那一剑实打实地刺入她的心脏,并且损坏了她的心脉。
但是好在她特意将铜镜放在了心口处,有了铜镜的庇护,她好歹留下了小命。
而换心术施法成功,封魂锁现如今在她体内,故而她残破的躯体也靠着封魂锁强大的恢复能力续了命。
这番豪赌,让她成功活了下来,寿命也不再是短短十年了。
就算如此,她仍伤得不轻,更可怕的是,那枚传送符将她传去了魔域北境。
不过好在魔域长期征战厮杀,尸体遍地都是。
像她这样有点气息要死不死的混杂其中的倒是不怎么起眼。
并且她还走了运,被一位医者捡了回去。
虽说这位医者有点古怪吧。
“本想从那些尸体中搜刮捡漏,没想到捡个活人。”
“瞧见你瞎了一只眼,心脉受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我便起了兴趣,将你随手救活玩玩。”
那玄衣男子生得清秀,瞧着像是文弱的书生,话语间却颇有市井的韵味。
“若是救回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从来捡来的送回哪里去便行了。”
漏雨的茅屋内盛放着嶙峋的石桌,竹简之上陈列十二枚寒光逼人的银针,裴娇咽了一口唾沫,才斟酌口吻缓缓道,“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玄衣男子搁了竹简,眼皮也没掀“宁长旭。”
裴娇扯着虚弱的身体,勉强爬起来行礼道“原来是宁神医,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必将涌泉相报。”
宁长旭没好声好气道,“少来这套,你整整睡了两年有余,光是丹药便损害不少。”
说罢,便推来一沓折叠的纸张“这是账单。”
两年她如何这么能睡她难不成是睡神转世
裴娇瞥见上边的巨额债务,眼皮抖了两抖。
这欠的债,她就算再多活两千年也还不清。
裴娇想要套近乎,“兄台哥哥”
宁长旭眼也不抬,“叫祖宗也没用。”
裴娇又重新瘫下去装死,这架势大概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宁长旭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终是开了口“不过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兄台,我也不是不可勉为其难收你作义妹。”
瘫在床上的裴娇十分感动地抬起头,“那既然都是一家人”
宁长旭道,“你即是我的义妹,便得一切听我的,直至还清债务之前,没有任何人身自由,所获分文皆为我所有。”
“若是哪一日有人看上你了,把你欠的债当做聘礼来抵,那你便自由了。”
裴娇“”
这不就是名义上的义妹,实际上的奴隶么
她忍不住拾起那张账单开始辩解,“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花费的灵石我能理解,高明医术克扣的灵石我也能理解。”
“你这什么屈尊纡贵照顾平民有伤风度的精神损失克扣是前两者的十倍是什么意思”
宁长旭眼都不抬“字面上的意思。”
裴娇继续据理力争“今天就算是魔域的魔君来了,衣不解带照顾了我两年,也没你收灵石收的这么离谱。”
一直在研墨的宁长旭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抬眼看她“谁告诉你的我一向都是这么收的。”
裴娇
裂了一道的铜镜骂骂咧咧道,“这人想灵石想疯了吧,居然还自称是魔域君主“
“呸,我就不信你运气能有这么背,刚摆脱顾景尧那个疯子,现在又遇到一个新魔头,刚入龙潭又进虎穴。”
裴娇和铜镜所想的一模一样。
一个人运气总不可能一直都这么背,并且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特别有缘。
可直至这简陋的茅屋外头凭空飞来数十把华丽的轿辇和凶神恶煞的妖兽,地面震荡,尘土散落。
几名大乘期高手从妖兽身上落下,跪在研墨的宁长旭身前齐呼“恭迎魔君回宫”的时候
裴娇和铜镜都沉默了。
居然还真有魔君会闲着无聊去乱葬岗闲逛,然后背回一具要死不活的“尸体”解救。
待“尸体”活过来之后又对其进行惨无人道的敲诈吗
这究竟是有多闲
如果说对方是因为看中了她身上的神器惊龙剑,以此目的来威胁绑架她,她都能理解,可是他居然要的是灵石
裴娇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句“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