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舍的便是老头与她的师兄,可是很显然,若是她继续留在此处,便会拖累他们。
更何况她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顾景尧不知何时便会找上门来,无论是为了保护师父还是师兄,或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不该再留在天岚宗。
恰好出了这般事,刚好借此机会脱身,也不会连累旁人。
谁知她愿意做出让步,可其他人却不一定愿意放过她,尤其是杨家人。
“我看她就是心虚了”
“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女人,说不定她也参与了魔域的阴谋”
“还和她废什么话,直接抓起来好好审问便是。”
杨炜缓缓走过来,扬唇冷笑道,“你若是想证明自己与那些魔族无关,就去刑法堂的清净门灵光下走过,若是敢,我们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刑法堂的清净门是天岚宗建总以来便一直流传至今的,据说是内含老祖的神魂。
清净门之上的匾额之内蕴含着灵光,但凡有魔族在匾额之下,轻则被灵光灼伤,而修为弱小的魔族便会直接灰飞烟灭。
“不可。”
温元秋率先开口,他是知道裴娇的情况最清楚的人。
那南荒魔君身上携带的煞气已然侵蚀入她的筋脉识海,届时灵光将魔气驱除之时,也会灼烧裴娇的五脏六腑。
魏明扬似乎也看不下去了,毕竟裴娇在永夜城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刚踏出一步时,肩上骤然一沉。
他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环带血玉的男人,“明扬,不可冲动。”
魏明扬微微错愕,随后垂头应声道,“是师父。”
“你口口声声说她与魔域无关,又不让她坦坦荡荡证明自己,莫非已然不是她,而是你们整个藏玉峰,都与魔域有所勾结,酝酿什么阴谋”
说话的是杨炜身后一位中年人,肤色黢黑,生着四方国字脸,是杨家的家主杨宏文。
饶是温元秋脾气再好也被激怒,他暗暗握上腰侧的剑柄,快速思索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师妹突袭出去的可能性。
只是这后果,很可能是整个藏玉峰都要从天岚宗中除名。
这时身后的人按住了他欲有所动作的手,温元秋心中的怒气瞬时消散,错愕回眸对上裴娇的双眼。
尚未见小师妹之时,他其实曾听过宗门内关于她的传闻。
说她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比比皆是,可这些荒唐的流言蜚语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便不攻自破。
初入藏玉峰那日,她身穿做旧不合身的月白色长袍,背着竹条编织而成的背篓,从山腰的小路一路走上。
他在这世间门见过太多渴求长生渴求力量渴求名利的眼睛。
他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好相处,在客气疏离的礼遇中,他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所有人。
可和她对视之时,却令他心惊地开始审视着她清澈双眸中倒映着的自己。
他的小师妹应当是这修真界中最无欲无求之人,哪怕是哪日修为道义有所长进,被师父多奖励了几枚红糖馒头,她都开心雀跃许久,同时也更加勤勤恳恳。
哪怕嘴上抱怨着师父种种作为,却又能将整个藏玉峰打理的紧紧有条。
这孤寂许久的山峰,因为她的到来平添许多生机。纵使师父不说,他也知晓,他们都一样喜爱小师妹。
正是因为知晓小师妹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可想而知当这些恶毒荒唐的传言加注在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时,他会有多愤怒。
裴娇看向他,“师兄,没关系的,他们要我试就去试好了。”
她自己的名声是如何倒是无所谓,说她是荒淫无道的女魔头她都能一笑而过。
但是事关于藏玉峰的清白,事关她师父和师兄的名声,她不会允许任何人玷污。
因为他们是在她落魄无依时,唯一收留她的人。
“可是,师妹,你”
在温元秋阻止之前,裴娇缓步走向天岚宗宽敞刑法堂的清净门石柱之下。
悬梁定高高挂着遒劲飞舞的“问道于心”四字,这乃是天岚宗建宗之处由已然仙逝的老祖亲笔的匾额,尚存于中若隐若现的灵光遍布其中。
裴娇环视一圈,随后道,“魔域在酝酿什么阴谋我不知道,你们如此正义凛然,为天下苍生着想,与其在这里逼问我一个藉藉无名的末流之辈,为何不敢去问问他名扬四海威震八荒的顾景尧或是其他魔君想必他们知晓的一定比我清楚的多。”
人群里有人涨红着脸回了句,“魔域那个魔头行踪不定,我们如何去何处寻他”
裴娇扬了扬唇,“是寻不到,还是不敢寻”
温元秋注视着他看似弱小的小师妹温温柔柔道,“我辈问道,无愧于心,这是当年老祖建宗的初衷,天岚宗也闻名于此。”
“我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所以今日应你们的要求走过清净门,若是我过不去,便由你们处置。若是我走的过去,那便是你们是非不分,好坏不辨,无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