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后一丝防线都会悉数破灭。
他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轻声道,“不必着急,仔细想想。”
裴娇愣神了许久,随后,她怔怔道,“我知道了你其实是”
“小玉子”
她眼神一亮,随后跳上去抓住他发间的白色狐耳道,“小玉子,你同朕讲讲,为何你切了一刀,不仅是太监,还变成了妖怪”
顾景尧眼中的笑一点一点褪去,化作沉沉的阴霾。
他最后一丝耐心都消耗殆尽,将她一把甩开。
谁知裴娇也有了经验,牢牢抓着他的耳朵不放。
就在拉扯之间,裴娇一时之间没抓紧,只听“哗啦”一声,她竟迷迷糊糊地直接翻滚进了一旁的荷花池里。
顾景尧慢条斯理整理好被她抓乱的衣襟,转眼望向一旁的池塘。
整个池子都静悄悄的,只有一连串的泡沫浮上,到水面化为虚无。
他面色冷冷地盯着水面片刻,转身便准备离开时,余光忽的瞥过莲叶从中漂浮的一枚孤零零的香囊。
暗金纹路的鹿皮长靴踩在铺满桂花的小道上,耳边却不受控地回响起少女的话。
“不会是你绣的吧”
“先前和你开玩笑的,我很喜欢。”
少年脚步微顿,他低声咒骂一句,随后将洁白的外袍抛在桂花树的枝丫上,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朝着满是荷花的池塘走去。
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早已死上千百回了。
裴娇觉得浑身很冷,也很难呼吸。
可是她并不想动弹,就连睁眼也变得非常困难。
她抱紧自己一直下坠的身体,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这或许是个噩梦。
因为她时常梦见自己被追杀,溺水,或是掉下悬崖。
毕竟在这修真界,处处都是险境,今日还活着,明日便不知前路是何方了。
她与那些了不起的仙洲宗门子弟不同,她只是个普通的半吊子修真者。
她没有为天下苍生付出的决心与勇气,更没有所谓的正邪势不两立的观念。
旁人得了法宝或是馈赠会是欢喜,可这些对她来说却是可怕沉重的包袱。
在此之前,她并不能承受什么压力,还经常饿肚子,也很怕痛,不想吃苦。
面对那些险境的时候却一直想要欺骗自己,不要害怕,只要挺过去了,就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可是梦境却是不会骗人的,清晰地反映着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她每日都会在梦境里沉寂的夜中死去,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醒来。
今天这个死法,真安静啊
“噗通。”
她忽然觉得身旁的水流都急促起来,缓缓睁开眼。
她朦胧中望见一团火
身穿梅红长衣的少年黑发如藻,朝着她下坠的方向游来,他梅红的衣摆恍若这冰冷湖水中耀眼夺目的耀眼红珊瑚,灼灼绽放。
在这样的模糊景致中,他精致的眉眼被温柔的水流勾勒,使得冷峻锋利的弧度都柔和了不少。
漆黑的瞳仁像是化开在水中的浓墨,暗的令人心惊,不染分毫纤尘,显得清冷平静。
他身上的温度很烫,贴附上来的时候,令身体僵硬冰冷的她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却强势地钳住她的腰身,使得她无法逃离。
她觉得自己像是水中浮沉的冰块,还要燃烧融化在他怀里。
这份求而不得的暖意虽能救命,本身却是危险而又致命的。
窒息感愈发重,身体也越来越沉。
“哗啦”
水流顺着少年白皙的侧脸滑向弧度清晰的下颌滴落,最后掉落在他怀中少女的唇珠上,停顿化作一滴晶莹的露珠。
她鼻尖轻微翕动了一下,半睁着眼,视线迷离地看着他,随后自然而然地舔去。
少女的衣物浸湿,玲珑有致的柔软躯体紧紧贴着他,两颊因酒意显得绯红,比一旁盛放的荷花还要艳丽夺目。
“噗通。”
“噗通。”
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她的心跳,像是握住了雏鸟的心脏,鲜活、脆弱,却又生机勃勃。
能激起人内心的怜悯之情,却更容易唤醒深处最阴暗的面。
顾景尧晦暗不明的目光掠过她清透的脸,水润柔软的唇,喉间微微一紧,迅速移开视线。
眼不见心不烦,他顺势用天岚宗的外袍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随后抗在肩上。
谁知肩上的人刚安分一会,又开始一边神志不清地呓语,一边玩他头顶上幻化出的雪白耳朵。
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将脸上的水抹去,衬得一双眸子冷淡疏离。
最后将她送到时,顾景尧面无表情地掰开她揪着耳朵的手,丝毫不温柔地将她丢进床榻之中。
榻上的人翻滚了一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片刻后才道,“对不起啊,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