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替身,都可替你去死。”
“所以若是想要杀了你来结束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便是死局。”
“可是,唯有这一人,你舍不得他死。”
蓝璃看向那个被裴娇砍断双腿的傀儡,她似乎终于认出来,有些震惊,“那傀儡是何玉轩”
绾绾是何玉轩的炉鼎,她和师妹曾不止一次在背地里抱怨过,何玉轩苛待绾绾,这样的男人必将不得好报。
书涵玉后怕道,“他也被做成傀儡了”
果然,在剑尖抵上何玉轩脖子的那一刻,绾绾便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夺灵阵中的傀儡全部僵硬地立在原地不再动弹。
她捏紧拳头,平静的声线仍有些发颤,“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了”
裴娇右手提剑,左手握着一精致的香囊,“在溶洞内,我曾遭受那些来自魔域的怪物的追击,但是它们并不敢靠近伤害我。”
“出来后我琢磨许久,后知后觉猜到,可能是因为你先前赠我的这香囊的缘故。”
“对此,我要感谢你,这香囊救了我一命。”
顾景尧眉尖微微一蹙。
她说的轻巧,将先前溶洞内的遭遇一笔概括,可若没有此物,她便是真正葬身于溶洞处。
可见她在里边九死一生。
造就这一切的便是他,而救她的却是眼前这个与他争锋相对的女人。在她心中,高下立见。
想至此,他缓缓捏紧身侧的拳头,眸中浮现暗色,分不清是别扭的嫉恨,还是受血誓影响,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绾绾挑眉,“仅是如此”
裴娇娓娓道来“不仅如此,每日清晨与我弹奏的琵琶曲,聚集着难以形容的矛盾。”
“直至今日,我在听到夺灵阵中的琴声便总算明白了,这曲子起承转合之间,同样矛盾非凡,看似悠然轻快,实则饱含痛苦挣扎,每每静默空余之时,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风过竹林,铜铃清脆作响,裴娇微微抬眸,“你这样一个爱琵琶之人,先前无论赶路途中还是遭遇妖兽都爱不释手,每日擦拭。”
“为何在今早弹奏之时,却连下琴弦沾了一截细微的血迹都没发现呢”
绾绾眼睫微颤,她抿紧唇瓣望向裴娇,后者缓缓道“是因为你被心魔支配着滥杀无辜,早已神志不清,所以你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安静抚琴了。”
千机谷内猿鸣凄凄,风铃乍响,绾绾低笑一声,神情多了几许怅然。
裴娇继而道,“你先前故意接近魏明扬,就是为了偷走他怀中那枚能够驱散千机谷内迷雾的珠子,让我们陷入千机谷内的幻境。”
“而我们先前经历的幻境,其实便是你曾经凡间的经历幻化而来的吧”
书涵玉灵光一闪,“便是她装无辜接近魏明扬偷走了珠子”
魏明扬面露几分窘态,没想到是自己的怜香惜玉之心害了众人。
裴娇目光复杂“年少风光,家道中落,你说你最喜欢的那首琵琶乐曲,便是你自己所作。”
这是奴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据说曾是一烟尘女子为了纪念死去的情郎所作,那年轻的公子为了救她而死,她自知蒲柳之姿不值得如此,久久不能释怀,便想将此情此意谱入曲中,好让自己放下,重新开始
绾绾便是故事里的烟尘女子,而何玉轩
裴娇哑声道,“唯一的不同,便是这么久来,你并未释怀,甚至因此着了心魔,生出这般幻象,将我们困在其中,现在又与魔域的人勾结,想要用邪术复活他。”
一旁一直云里雾里的蓝璃和书涵玉望向地上的何玉轩,“复活他”
裴娇颔首,“一开始见到何玉轩,他浑身被这宽大的斗篷包裹,我只是以为此人性格冷淡不喜与人交流,可是后来我无意间看见他斗篷下的皮肤,竟是死人的灰白色。”
很明显,一开始的何玉轩便已是死人,是傀儡。
他便是绾绾的情郎,那位为了救她而死的公子。
“他从一开始便死了,不是活人,而是傀儡。是你一直在操控他。”
“只是,他不仅行为动作流畅,就连言语间也不见半分异常,傀儡能够做到如此地步,需要无数纯阳之体的心头血来支撑。”
“这也是你潜入剑宗的目的,想来你是花了无数心血在这具傀儡上吧。”
裴娇垂眼望向地上的傀儡,皱眉道,“那些干尸,在胸口处都有细微的伤口,应是被人活生生地取了心头血。”
“你潜入凌云宗,将那些贪图美色的人杀害,为了就是得到他们的精血供养何玉轩这个活死人。甚至”
“甚至就连今日,夺灵阵法乃是上古邪术,多数人是为了吸取修为,可是你却冒险以自身为丹炉,想要将我们炼化,如此费力不讨好,是为了复活他。”
书涵玉恍然大悟,她看向何玉轩背后的符箓,“所以你和秦文耀,是早就知道了就等着她露出马脚”
一旁的秦文耀露出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