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打听,谁知便恰好听到这些年已然带兵攻下大半江山的反贼纪韶,正要往天子脚下的京都杀过来了
裴娇“”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她听闻他曾在幻境内杀孽深重,遭受天下人的唾骂,说他是奸臣反贼,是妖孽恶鬼,必将不得好死。
可是明明在七年前,他还是那个被人所歌颂赞美的少年将军。
裴娇心里失落,感慨道“我难道是做错了么”
铜镜安慰她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他心中怨气执念过重,想要一时半会就将他改变难于上青天。”
裴娇很快便重新打起精神来,“也对,慢慢来吧。”
毕竟能重活一次已经很难得了,想要获得神器封魂锁也不是件容易事,慢慢来就好。
她继续装扮成乞丐溜到薛家附近探听消息,得知今日乃是沈家与薛家的吉日。
纵使北边战事告急,但是二人却执意完婚,意图用此番喜事冲一冲薛老的病事。
薛家府邸挂上一连串的大红灯笼,为因战事忧心许久的街坊都添上许多喜庆颜色。
沈家小姐本就心善,加上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便在寒冬之日施粥发放于因战乱而流离失所之人。
一时之间落满雪的街道排上长龙,裴娇也顺利地混进去,听着乞丐流浪者们交谈着,一边赞美薛沈两家的菩萨心肠,一边咒骂纪韶的罪孽深重。
“我若有本事,就去将他杀了,就算自己牺牲了,也算为这天下百姓做出点贡献来了”
裴娇微微皱眉,她一路走来,这路上都是流离失所面黄肌瘦的人们与破败不堪的房屋,与数年前,她所见的繁华盛世大相径庭。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头拍了拍裴娇的肩,她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秦文耀笑得灿烂“还真是你呀,别来无恙啊”
裴娇“”
她打量了一下仍旧穿着破烂补丁的秦文耀,原本心里的郁闷瞬间消散不少。
算算时间,入幻境以来差不多有十年了吧,他在这里边当了十年乞丐啊。
据说秦文耀在修真界过得可金贵讲究,不知出去后想起在这幻境里边衣不蔽体吃着馒头咸菜的回忆会不会气的口吐芬芳。
想至此,裴娇有点想笑,没忍住噗嗤一声。
秦文耀扬眉,“你笑什么”
裴娇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当然是因为贵人施粥高兴啊。”
话锋一转,她也学着其他人开始推锅“都怪那纪韶,北边战乱不断,害得我混的这么久了,连讨饭的碗都没换一个。我若是有机会,定要杀了他,气煞我也”
谁知秦文耀眼冒精光,立刻将她拉至角落“此话可当真”
裴娇斩钉截铁“那当然了,别看我是乞丐,我可是有家国情怀的乞丐”
秦文耀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原以为就我一人有这般宽广的胸怀,为国为民着想的思量,以及拯救众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梦想,没想到你竟也有这份心思”
“”
看似在赞美裴娇,实则是把自己个夸了个遍。
她没忍住开口,“我怎么记得几年前见面之时,兄台的志向还是做倚月楼卖身的小倌,还说自己的屁股”
秦文耀尬笑几声,立刻打断她,“实不相瞒,我已加入江湖丐帮,并且有一独家消息,你可感兴趣”
裴娇“不感兴趣。”
秦文耀笑容不变“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我与你说,就在今日晨时,我们消息最灵通的丐帮得知,纪韶此番飘了,他居然单独带领一众暗卫潜入城内,想要先控住薛家兵马。也有人说是纪韶早年便一直在寻找一个女人,没想到他倾慕的居然是沈家嫡女沈茹,此番沈茹要出嫁,他便前来了”
“”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林倾水和魏明扬可要倒霉了。
秦文耀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不止我们丐帮想在此番打他的注意,听说也有知晓的江湖侠士秘密前来,势必要取他性命呢。曾经不是有个因战痛失爱子的富商放出狠话,谁若是能将纪韶的首级奉上,便会有三百两黄金交换。若是让这纪韶若是登基了,那妥妥是个暴君啊,到时候还有什么太平日子”
“所以为了这三百两黄金,不,为了天下太平,我也决计加入行刺计划,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裴娇一噎,思量许久,随后也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好啊,那咱们一起潜入薛家,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秦文耀将自己讨饭的碗转了一圈,呵呵笑道,“事成之后,我定要将这破碗镶嵌成金的”
这些年来已是许久未经喜事,似乎是因沈家小姐出嫁这事,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雪花簌簌落下,一团团橙黄光晕的孔明灯落满夜幕。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甚至还有放烟花的,给这银装素裹的雪白添了几分春日的颜色。
高堂之上,红烛摇曳,雕花的窗棂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