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梅也说不好,她不知道这边市场价格是多少,“就是给价太利落,咱们像是占了便宜似的,可是她好像恨不得马上定下来。”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那么到底谁吃亏了呢
罗梅觉得或许还能够再卖贵点。
反正先把这些大衣的本钱还有车票钱挣回来,剩下的那就是她们净赚的钱了。
贵点,那就能多赚点。
辛辛苦苦跑这一趟,可不就是想要多赚钱吗
罗梅和陈建荷回去拿衣服,再到那边广场时,那位苏联女售货员已经等待多时。
“你们要是还有的话,可以联系我。”年轻的姑娘抱着几件皮大衣,塞了个小纸条给罗梅,她又不傻,知道谁是能当家做主的。
“给我打电话。”
罗梅笑着看了眼纸条,“有机会一定联系。”
她俩简直鸡同鸭讲,毕竟语言不通。
陈建荷也没帮忙翻译,她手心里捏着那几张美元钞票,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陈建荷还觉得跟做梦似的,“好像也没那么难”
人在国外,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
但她又觉得自己有点亢奋。
“罗梅,你说咱们这次能赚多少”
刚巧还剩下五十件大衣,刚才卖出的五件已经把成本覆盖。
剩下的卖掉就是净利润,要是按照二百美金一件的价格售卖,那她们这趟就能赚五万块
五万块。
陈建荷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罗梅倒是见过,但那都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说不定能更多,咱们回头再去看看,不着急。”
反正住在波琳娜的筒子楼,花不了多少钱,先熟悉熟悉也不错。
回去的路上,罗梅打了个电话,联系倭瓜。
“哦,你是我小舅介绍的那个罗梅是吧”那边乱糟糟的,“你到了啊,现在住哪儿,我回头请你吃个饭。”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边还都挺顺利。”
“那成,要有啥事你就打电话,别客气。”
电话那边骂咧咧一句,罗梅还没反应过来,人电话已经挂断了。
陈建荷见状叹气,“果然还得靠自己。”
也幸亏是靠自己,不然这会儿不得慌死
“回头好跟那边有个交代,不然跟信不过人似的。”罗梅也没指望这个倭瓜帮忙,听名字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再度回到波琳娜家中时,这位去给老友送皮大衣的老太太已经回到家中,正在炖土豆。
土豆是这边的主食,炖土豆、土豆泥、薯条。
唯独没有陈建荷喜欢吃的炝炒土豆丝。
她倒是想要露一手,奈何没有厨具。
陈建荷有心要跟着波琳娜学俄语,就在厨房里跟这位房东太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波琳娜有一个女儿,夭折在战争中。
这栋楼里的大部分老太太都是如此,她们的丈夫、孩子死在战争之中。
再度提起战争时,波琳娜神色平和。
像是这平日里不能再静寂的筒子楼。
这般静寂,在两天后被打破。
罗梅的谨慎是对的,百货公司的售货员给的价钱的确不够高。
这两天罗梅和陈建荷又去其他地方售卖,伴随着莫斯科气温的下降,小山羊皮大衣的价钱一再攀升。
从最开始的二百美元,到现在的二百六十美元。
陈建荷一度懊恼,那个百货公司的售货员也太黑心了,一下子就赚走了她们三百美元。
那可是三百美元啊。
要不是人生地不熟,她简直要去找那个苏联姑娘算账。
罗梅安抚二姑姐,“吃一堑长一智,咱们刚开始做这个,得交学费。”
他们本来就是偷摸的做生意,吃了亏也只能受着。
陈建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两人说话间回到住处,只是刚走到门口,罗梅就察觉到不对劲。
楼底下来了访客。
“你们卖皮衣”
某个历史时期,倒爷活跃于中俄班列上。
民不告官不究,机关部门并没有追责的意思。
但这到底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买卖,尤其是在异国他乡。
如今被找上门来,罗梅心里头发慌。
那访客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女子,湖蓝色的眼睛看不到底。
罗梅正想着怎么回答,那年轻女子又开了口,“还有多少我要了。”
瞬息之间,天堂地狱
罗梅和陈建荷怎么都没想到,剩下的四十件皮大衣,竟然被这个年轻女人全都拿了去。
三百美元一件的价格。
波琳娜也觉得劫后余生,这件事的起因在于她送给妮娜的那一件皮大衣。
尽管妮娜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