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凉水。
听上去不可思议,但这就是这个阶层的现状。自己的父母何尝不是对叶海明和段云来说,这辈子唯一的成就,就是叶校。
她长大了,有选择余地了,不能对父母的苦难视而不见。
可真到开口说放弃的时候,她痛苦得近乎裂开。
傍晚送走所有的亲戚,她收到顾燕清的微信。
我后天回b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叶校不知道顾燕清发这条微信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不会是愉悦的心情。连续三四天,他们都没正常沟通过。那晚叶校用一句“我困了”来结束聊天,他能感觉出来她的敷衍。
实际上,顾燕清不仅感觉出叶校的敷衍,甚至觉察出她似乎碰上事了,心情很不好,对他疏远了。
他知道她性格很独,浑身带刺,这次又把自己退到坚硬的躯壳里。
她不愿意说,顾燕清就没逼她。
他在跟她有着几个时差的国外,距离太远,而他工作又太忙,什么都顾及不到。但无论是什么事,顾燕清都知道,两个人需要谈一谈了。
三天后,叶校初步解决了赔偿协议的事,跟妈妈说她需要去b市一趟,很快回来。
在飞机上,叶校想了很多,脑子里都是顾燕清。工作是她一个人的事,可以放弃得果断,无非是自暴自弃。
而这段感情是两个人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到飞机落地都没有想明白。
她打车来到顾燕清家楼下,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叶校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好先上去看看。
房子里是黑着的,刚往里面走两步就撞上一个黑布隆冬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他的行李箱。
他回来一天多了,行李还没收拾
叶校开了灯,看见门口的鞋子,沙发上的手机,丢得很随意。他在家
卧室床上有个人,顾燕清侧身趴着,上身没穿衣服,被子盖到腰间。他好像很累也很困,什么都管不了了,洗完澡直接倒在床上的程度。
床头有一盏小夜灯,叶校蹲下来,手在他光裸的腰上摸了摸,很凉。
男人被她摸醒了,撑开眼皮看见叶校,而后条件反射笑了下,“你回来了”
叶校问“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顾燕清“留给你。”
听见他这样说,叶校拧了下眉。
顾燕清拽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她拽到床上,他迷迷糊糊地说“叶校,我很累。”
叶校倒下挣扎着,“我还没洗澡,飞机上很脏。”
顾燕清手臂牢牢锁在她腰间,又闭上眼睛,“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睡吧。”
然后无论叶校再说什么,怎么动弹,他都没反应了。
他安静抵在她身上,久违的拥抱,让她心皱缩成一团。连续一周了,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她总有自己的身体会随时被利器刺穿的恐慌。
她没有办法想象,从这座城市到她的家乡,两千公里的距离,两个人要怎么维持感情。
瘫痪在床的爸爸,身体不好的妈妈,这样的家庭顾燕清要怎么面对他是一个出身,修养,家教都很好的人,肯定会主动帮她负担责任。
可这样合理吗。
就因为他有钱有修养,她全家靠他拉着养着,他欠她的吗
不,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这样。
还是失眠严重,身体很累又睡不着。
在床上挨了几个小时,到早上五点半,起身离开他家。
叶校今晚一起吃顿饭吧。
顾燕清一觉醒来,发现叶校不在他身边,如果不是看到她的留言,他会以为昨晚是个梦。
这句话表达得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顾燕清没做无意义的猜测,他更关心她前几天为什么不高兴。
晚上七点,叶校洗完澡,收拾妥当下楼。
昨天晚上天太黑,他没有好好看叶校。她今天很漂亮,脸上有淡而精致的妆容,比素颜状态多了成熟女性的吸引力。
但是她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尖了,这才几天时间
坐进车里,顾燕清摸了摸她的脸,“你怎么了”
叶校摇摇头,看着他“开车吧,我饿了。”
“嗯。”
他定的这家餐厅叶校没来吃过,缓慢地吃了几口东西,就兴致寥寥地搁下餐具了。
“你不喜欢”顾燕清坐在桌对面,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要不我们换一家。”
叶校的表情很淡,“不用了,我不饿。”
她的话前后矛盾。
顾燕清问她“叶校,你回家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她淡淡地说。
顾燕清有些无奈,但不能逼着她再说什么,他看了眼时间,又问“几号去报道台里通知你了吧。”
叶校对上男人的目光,静默许久,开口道“我有一个想法。”
顾燕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