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到了首都,直接跟着安襄怀下榻了国宾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分开之后,容慎就不热情了。
手机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
除了叮嘱她不要胡思乱想,再没有其他的消息发来。
最后一条,是安桐发给他的。
an让琪琪帮我照顾好安安。
一无所有时,那只小家伙是意外得到的牵挂。
这次回香江,本来这定了两天行程,又因为安安如今长得太壮实,就没带它出来。
谁知出现了偏差。
她这一走半年,等下次见到安安,说不定都不认识她了。
安桐坐在床角,恹恹地捧着手机看了又看。
甚至怀疑是不是首都信号不好,所以迟迟收不到消息
想归想,安桐还是熄灭了屏幕,准备把行李简单收拾一下。
国宾馆只是他们临时的住处,她和父亲一人一间,在彼此的隔壁。
然而,行李箱刚打开,房门就被敲响了。
安襄怀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圈,尔后坐在窗边的休息椅,目光温和地看着安桐,“晚上想吃什么爸带你出去尝尝,明天上午要去心理治疗中心,如果检查结果不理想,恐怕要住上一阵子,一日三餐也要配合医嘱。”
“都行。”安桐心思不在这里,随口一答,又反问道“如果治疗,大概需要多久”
安襄怀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个要检查过后听医生的安排,桐桐,不管你对我有多少怨言,爸还是希望你能调整好心态,尽快适应首都的生活。”
“我会的。”
安襄怀在房里坐了会,起身走到她面前,犹豫着叮嘱,“短时间内,我们没办法回香江,上级单位给我们安排了新住处,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安桐仰头,敛眉道“爸,你这次述职,单位那边会不会为难你”
虽然她不太清楚这些官场作风,但所谓述职估计只是个幌子。
毕竟当初父亲在单位算是身居要职的人物,突然撂挑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述职事小,只怕追究责任。
面对安桐的忧心,安襄怀倒显得云淡风轻很多,“不至于为难,但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安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等父亲走后,一个人走到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头蒙了层厚重的阴霾。
她真的能在半年内回去吗
隔天,安襄怀如约带着安桐去了治疗中心。
全面检查的结果不算太糟糕,但也不够乐观。
总的来说,厌世情绪虽有所缓解,不过心理疾病成因复杂,是否造成了脑功能损伤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也是从这天起,安桐住进了治疗中心的独立病房。
而她的主治医生,是一位年过四旬的心理治疗师,女的。
这与安襄怀的初衷相悖。
办理好入院手续,安襄怀与副院长在走廊简单交流了一番。
“刚开始不是说,治疗师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副院长负手而立,讪笑的表情透着几分不自然,“安先生,这事儿说来话长。简单来讲就是,咱们中心的治疗师手里都有固定的心理病人,也是赶巧,那位林医生的病人最近突然病情反复,实在是没办法再接诊新病患”
安襄怀蹙着眉若有所思。
副院长缓了口气,又劝解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现在给您女儿安排的关主任,她是咱们国内心理学会服务机构的委员,在心理治疗领域颇有威望,论治疗手段,她肯定比林医生更出色。”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襄怀也不能再强人所难。
何况,他确实有意让治疗中心给安桐安排一位男性治疗师。
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安桐切身体会不同治疗师的治疗手段。
更重要的一点,也存了些试探的心思。
倘若安桐对另一位男性心理治疗师产生了依赖和好感,那足以证明她对容慎的感情,是标准的心理“移情”作用,做不得数。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安襄怀虽无奈,却也不会拿安桐的健康开玩笑。
朝着副院长道谢后,便转身去了病房。
副院长目送他离去的身影,悄悄松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手帕擦了擦脑门,又赶紧拿手机拨了通电话,“路先生”
似乎怕外人听到些什么,副院长举着手机就拐进了楼梯间。
病房里,安桐抱膝坐在病床上,病服放在枕头上,她还没换,扭头瞅着窗外,整个人透着一股恍惚感。
安襄怀在门口驻足,瞧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桐桐,你是不是怪我把你带来首都”
安桐啊了一声,回头看向安襄怀,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收敛的笑意,“爸,你刚说什么”
安襄怀没忽略她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