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开了暖光灯,洒下一室的柔和。
安桐不紧不慢地来到客厅,站在楼梯下方,望着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弯唇走了过去。
她侧身坐下,见容慎微微蹙着浓眉,不禁向他倾身,“累了吗还是不舒服”
男人抬起臂弯搭在她的肩上,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安桐凝眉,随之肩膀一沉,她整个人被搂紧了容慎的怀里。
突然间的靠近,让安桐轻易就闻到了残留在男人身上的酒味。
之前两人在楼上交谈,由于距离适中,鼻息都是自己沐浴后的香气。
现在窝进他怀里,这酒气自然藏不住了。
安桐伸着脖子凑到他跟前嗅了嗅,酒味扑鼻。
不讨厌,但也不好闻。
“你喝酒了,是不是头疼”安桐直起身,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臂弯没松懈,反而往怀里收紧了几分,“闻到了”
安桐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拉起他的胳膊说道“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点蜂蜜茶。”
上次给他煮过柠檬蜂蜜茶,安桐打算照葫芦画瓢再给他做一次。
殊不知,她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拉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醉后的男人都这么黏人,她被拽了回去,并因惯性而坐在了容慎的腿上。
这一刻的安桐,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因为她只穿了件睡袍,带子原本系得很紧,可这一番动作下来,腰间系带微微松散,领口也被扯开了一小片。
什么都没露,恰似若隐若现,反而更容易浮想联翩。
安桐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睡袍领子,一扭头,就看到男人已经睁开了眼,深邃的眸底隐约燃起了火苗。
幽暗,深静,又专注的灼人。
安桐抚平睡袍的前襟,嗔笑道“你快松手,我要去厨房。”
她侧身而坐,细白匀称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浑身散发着柔软的香气。
容慎单手圈着安桐,另一手的掌心下移,攥在了她纤细的小腿上,“这么凉,去穿个睡裤。”
“不冷。”安桐挣扎着催促“你先放开,我去煮杯茶。”
“不用,没醉。”
男人俯身在她颈窝处吮了一下,随手拿起沙发上的黑呢大衣,展开后盖在了安桐的腿上。
屋里不冷,中央空调温度适中,但绝没热到能光着腿来回行走的地步。
安桐静静地靠在他怀里,眼神却仔细观察他的神态。
一般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她没再吭声,安静地陪他坐了一会,试探着伸出手按住了他两侧的太阳穴。
男人今晚看起来很疲惫,尤其酒后更显出几分疲态。
安桐轻柔地按压他的额角,纾解疲劳的同时,温声细语地说“要不要回卧室躺着”
容慎睁开眼,目光幽深的望不见底。
他不露声色地圈紧安桐,将她更牢固地压在胸膛之上,“刚刚在忙什么”
“没忙。”安桐停下动作,舒展骨节,“就是年后要开学了,我提前查了些课程资料。”
容慎绯薄的唇角掀起微不可觉的浅笑,看着眼前这张白净温软的脸庞,埋在骨子里的念头正蠢蠢欲动的发酵着。
他从未自诩正人君子,何况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是个男人都君子不起来。
容慎喉结不断起伏,烫热的掌心落在她脑后,作势就要吻她。
然而,距离在缩短,安桐的小眉头也越皱越明显。
直到彼此的唇瓣即将贴上的瞬间,男人意味不明地眯起眸,喑哑的声调透着薄笑,“怎么这个表情”
“没。”安桐食指在鼻尖下擦了擦,“酒味有点浓”
任凭容慎如何蠢蠢欲动,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了。
显然,他被嫌弃了。
男人沉沉地叹了口气,扣着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新年想回香江过还是留在湛州”
安桐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良久,时间在静寂中变得漫长,她却一直没出声。
容慎蹙起眉,正准备托着她的下颚,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了女孩清澈干脆的嗓音,“哪儿都行,我跟你过。”
言外之意,这个新年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男人心头一热,垂头贴着安桐的侧脸,“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没有。”安桐无意识地拨弄着衬衫的纽扣,“往年我都一个人在家,很久没出去过了,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一个人生活久了,就会失去探知的欲望。
尤其她长时间被心理疾病困扰,排斥与外界接触,也快忘了期待新年的滋味了。
容慎低眸看着她恬静安然的脸颊,有力的臂弯再次将她圈紧,“既然没想法,那就先定在湛州过年,如果中途想回香江,我们随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