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放越想越想不通,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
“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月凉眨了眨眼睛“先生指的是哪件事”
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派人调查过夏侯颂,况且几十年前的江湖秘事,岂是随便能够查清楚的。
她不过是偶然间听封祁提起过,曾经有一位江湖侠客脑袋受了重伤后,整个人都变得痴傻了。
后来经过一位名医诊治,脑子渐渐恢复了清醒。
虽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行走江湖,但如普通人一般生活基本没有问题。
封祁并不知道那名医是谁,夏月凉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但她总觉得真正能够医治疑难杂症的名医,在任何时代都是稀缺的。
奉国的江湖名医,最有名气的不就是夏侯颂么
所以她方才是借机套话,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夏侯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只以为夏月凉又在装。
“夏三姑娘,在下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这种毛病真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家父行医几十年,同样的病情只医好过一人,而且也只能说是恢复了五六成,勉强能够生活自理。
你朋友的兄长都已经傻了十多年,而且情况与之前那人完全不同,谁敢保证能够医好”
有些话他都不好说得太直白。
夏家位高权重,夏三姑娘的朋友又岂会是寻常身份。
医不好是罪过,医好了也未必有功劳,说不定还会给夏侯家带来更大的祸患。
夏月凉道“先生不用顾虑太多,我朋友一家对她兄长能够彻底康复早已经不抱希望了。
假若令尊大人真的愿意出手帮这个忙,不管结果如何,她们也只会心存感激。”
夏侯放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夏三姑娘的确是奸诈,但她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特点,那就是讲信用。
她既说了那家人不会追究,那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然,父亲一向固执,平生最不愿意同官府打交道。
但涉及到外孙和外孙女,说服他老人家进京一趟应该不难。
“夏三姑娘,我可以试着请家父来京城一趟,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就是几十年前的那些江湖秘事,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夏月凉没打算隐瞒,坦然道“夏侯家的事情我了解得不多,基本上都是章夫人告诉我的。
至于你说的秘事,我也是刚刚从你那里听的。”
“你”夏侯放气得说不出话。
这小女孩不断地刷新他的认知。
头脑灵活口齿伶俐,心思缜密为人奸诈,绝大多数成年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些他早就知道。
然而,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她。
坑蒙拐骗那是样样精通,若是出身江湖,将来说不准会成为一个个女魔头。
“好吧,我承认不是你对手。可你总该同我介绍一下病人家中的情况,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夏月凉遂把言慎思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夏侯放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以为是哪家权臣府里发生的破事情,没想到竟是寿康王府。
父亲连官府都不想沾惹,皇室就更别提了。
可他后悔还来得及么
夏月凉嘴角弯了弯。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就不信夏侯放丢得起这个脸。
“那我走了”夏侯放气鼓鼓地离开了藏书楼,自去写信不提。
夏月凉胡乱找了两本书,溜溜达达地去了风泉苑。
刚走进院门,她就被夏怀珣叫住了。
“月儿不是一早就去逛园子了么,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地方小得很,也没有什么稀罕的景致,还不如回家看书有意思。”
见父亲还是一身官服,神情也有些倦怠,夏月凉有些好奇。
“朝中出了什么大事,爹爹看起来像是累坏了。”
夏怀珣抬了抬手“有话回书房说,为父想喝口茶。”
父女二人走进书房,夏月凉亲自沏了一壶好茶。
夏怀珣去内室换了身衣裳,又洗了把脸,这才坐到了窗前的藤椅上。
喝完一盏茶,他先笑着问道“傅卿的欣赏水平竟如此低下,请你和嘉诚县主去那般无趣的小园子游玩”
夏月凉哪里想说这些事情,可她太了解父亲,若是不把他想知道的事情说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
“园子是不大,但也不是那般无趣。只是我们还没到,墨千黎那小魔星就已经候在那里了。
他那人最会搞破坏了,胡扯了一通之后,大家的兴致都没了。”
“中秋马上就到了,墨小王爷竟还没有回夜国么”
夜君迴去过半池山庄的事情,夏月凉并不打算告诉父亲,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