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早晨,初夏的太阳和以往一样缓缓升起,驱散了淡淡的雾。
在其他地方,天色亮起代表着一天忙碌的开始,而在南海农庄,则是繁忙过后稍微休憩的时间。
天还黑着的时候,一辆辆马车、三轮车、面包车就已经在路灯下排着队。
车夫和司机们在路边扎堆一起抽着烟谈天说地,传递着那些不靠谱和很不靠谱的消息。
等到车上的货装好了,他们就把蒸包局里刚出笼的包子和菜地里现摘的蔬菜运到岛上的各个地方。
清晨采摘的工作结束了,在大喇叭传出的早间新闻声中,菜地里的农夫们来到田边的洗手槽洗干净双手。
然后他们有的到蒸包局旁边的食堂吃些东西,有的把早餐带回家,叫醒孩子吃好了再送去幼儿园,或者催促着带齐东西去上学。
现在蒸包局的产品不只限于包子、馒头、烧麦之类的,此前有位来打工的学生把自动包子机改了改,就成了能挤出面条的自动面条机。
人声嘈杂的食堂里,早餐要吃面条的人用饭票买了牌子,到窗口前递给戴着大口罩和白帽子的大妈。
煮面的大妈把一大团面条倒进烫面篓,在沸腾的锅里烫熟,热腾腾地倒碗里再用大铁夹子给你夹点烫熟的豆芽或者胡萝卜丝,最后问你要加什么料。
窗口里有一盘盘各种口味的配料,从番茄炒蛋、香菇鸡肉、酸菜肉沫到香辣牛肉都有,你指哪个就给你舀上。
如果想吃汤面,可以给你在面里放上几个虾仁、鱼丸和贝肉,再来点青菜丝,最后再淋上一大勺热滚滚的鱼汤,自己还可以到旁边的配料台加点葱花、酸萝卜粒或者酱油、陈醋。
要是还不够,可以到旁边的窗口买再个卤蛋。
想吃卤鸡腿是没办法了,这时间饭票再多也吃不到,要到了午餐和晚餐时间才有。
吃完早餐的人们继续着每日的工作。
天气热了,蔬果上的虫子也开始活跃起来。
一不留神,小小的虫卵就会孵化出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小虫,几个后就长得跟手指一样大,身后留下啃食得千疮百孔的叶片。
泥土里随着风和飞鸟而来的草种也不断地冒出来,和蔬果们抢夺着沃土中的养分。
农夫们呵护蔬果比自己的孩子还上心,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就好,摆弄蔬果时双手比抚摸爱人还轻柔。
阳光渐烈,菜地里一顶顶草帽下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与害虫、杂草做着斗争。
发现了害虫就把铁镊子伸过去,对准脑袋用力一夹,然后丢在地上。
泥里的了杂草也一样,连根挖出来丢在地上,再用锄头铡成几段。
等人走远了,那些拳头大小的史莱姆们会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吃掉地上掉落的害虫和杂草。
到了中午,食堂里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
下了工的大人,放了学的孩子,一下子呼啦啦地全涌了进来。
这时候食堂里就像是后厨里炸鸡块、炸鱼排的大油锅,这边爸妈叫孩子过来的,那边小孩不愿吃青菜的,还有被告状了当场混合双打的,比油锅的滋啦滋啦声还乱糟糟。
这嘈杂声里也有欢笑声,南海农庄附属小学的月考成绩今天上午刚出来,排着队买卤鸡腿的家长们脸上笑容比正午的太阳还灿烂。
考不好的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然后继续吃手中的馒头夹萝卜干。
短暂的午休之后,气温没那么炎热了,农夫们开始检查大棚的地基与支架。
台风季节就要到了,在将大棚骨架维护完之后,新的史莱姆薄膜会盖上去,为地里的作物挡下狂风暴雨。
黄昏时分,下班的铃声响起,大喇叭里传出了夏天饮食卫生的宣传讲座。
晚餐时间的食堂显得颇为冷清,只有一些单身的人在这里吃晚饭。
更多的人在回家的路上走进菜市场,买一些今早摘下来的蔬菜,切上小半个巴掌大的肉,有时还会到小商店里买上一点东西。
不久之后,白色的炊烟在农庄里飘荡。
今天没风,有点呛鼻。
天刚黑路灯就亮了,晚饭后没多久,居民区周围的空地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空地旁的每一处石桌都是一个战场,辛苦了一天的农夫们在方尺棋盘之间挥斥方遒,不时传来叫好声、争辩声和大笑声。
不少人在空地上打着羽毛球,有对年轻的父母手把手地教六七岁的孩子怎么发球,结果球拍往后一挥“ia”到了父亲的脸上。
有些年轻男女踢起了毽球,漂亮的球在一米来高的球网上飞来飞去,还有人做起了杂耍动作,引得旁人一片喝彩。
其中玩得最欢的就属查尔斯。最近找查尔斯的人挺多多,所以他选择了谁都不理,以巡视产业和复习功课为由推掉了所有的沙龙、酒宴和舞会的邀请。
今天查尔斯在几处农庄里巡视了一番,然后在食堂里吃晚餐。
他和不少人一样要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