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你说得很对,这个办法再可行没有。”柏今意肯定。
“嗯!”简无绪微红了脸,兴奋的,“我就知道我是个聪明鬼。”
拿定了主意,他们再往病房去,病房的门还是关着的,柏今意站在了远离病房的位置,而简无绪一路飘到病房门口,停顿,转头,朝柏今意比个一切看我的ok的手势后,非常帅气一甩斗篷,兜头钻入病房内。
一进病房,甚至没看见柏培云与梅相真,沉沉的压迫感就袭来。
不是因为其他,全是心理作用。简无绪缩了缩脖子,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果然很胆小这件事情,就像上回见阎王,柏老师不来,他明知道阎王说的不对,都不怎么敢反驳。
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我能依靠柏老师,这次柏老师要依靠我。
我要帮他看清楚她妈妈的情况,以及她妈妈的各项检查数值。
……我能看明白吗?
应该能明白吧!虽然没什么记忆了,但我成绩很好,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简无绪暗暗给自己打足了气,才稍稍抬眼,往病房内睃一眼。
病房是单人病房,梅相真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脸色在白床单的衬托下,有些蜡黄,柏培云在旁边的沙发上守着,守着手机里的电视剧,声音开得很低。
最重要的,他最挂怀的检查单,全部放在床头上。
简无绪赶紧飘过去。
他低头看着……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懂……但好像他确实是懂的。
这些看着……
这代表着……
……咦?
简无绪有些看不太明白,他正要将检查单重看一遍,旁边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喘:
“啊!——”
他循声看去,对上梅相真惊恐的,满是汗珠的脸。
“相真?”守在旁边的柏培云立刻放下手机,“怎么了?”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梅相真从床上坐起来了,她的脸色更差了。
“只是个梦而已。”柏培云安慰她,“你喝口水缓缓。”
梅相真依言喝了口水。
水杯就放在放检查单的床头上,简无绪赶紧往旁边飘一飘,免得不小心碰到了梅相真。
“怎么检查单和水放在一起?”梅相真喝着水,低声说,“把东西收一收,免得待会水洒在上边了。”
“我一忙就忘了。”柏培云说,将这些单子拢一拢,全部收进柜子里。
我的单子!……
简无绪眼巴巴看着抽屉如同锁头一样,悍然将东西锁上。
他一动不敢动。
梅相真和柏培云继续说话。
梅相真将水杯放下,问:“柏今意有过来吗?”
“过来了,刚刚在外面,我没有让他进来。”柏培云也没隐瞒。
梅相真发了会儿呆。
柏培云又安慰:“好了,你放宽心,这两天在医院多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等柏今意带的班中考完再说。要不要给你拿毛巾擦擦?”
柏培云又问,梅相真说不用之后,他帮梅相真把枕头放下来,让人再躺下去。
“睡吧,过会儿我也睡了。”
简无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也看不见什么了。
他蹑手蹑脚,准备离去。
但在他即将要穿过病房门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梅相真的声音。
“嗯,早点睡,我要去寺庙拜一拜。”
难难难道,我被发现了?!
向柏今意打过保票的简无绪吓死了,瞬间僵直不敢动。
我哪里被发现?!
不止是他,柏培云也惊讶极了:“你在说什么啊,睡糊涂了?”
“我做了噩梦……”梅相真摇头,“我梦见一个人……一个人一直在看我……我还梦见柏今意,柏今意在前边走,我在后边追,我一直喊他,可他一直没有回头……那路又黑又暗,太难走了……我怕他最后要走,最后会从我们身边离开……”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柏培云说,“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你安心休息几天,等柏今意那边也冷静了,这个暑假我们好好解决问题。”
“不行,我还是要去拜拜。”
“这是封建迷信!你过去不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吗?现在又搞这个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些是封建迷信吗?我不知道这是骗人的吗?”梅相真痛苦低喊,“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想求个心理安慰,我难受,我害怕,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怕我儿子真的走了,昨天他那样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二十七年了,我养他二十七年了,看着他从两手抱着一直到长大成人,他怎么这么狠心……”
柏培云不说话了。
简无绪也不敢回头。他背对病房,听着梅相真的声音,直到背后那道痛苦的声音渐渐消隐在空气之中,